保安經理辦公室就在酒吧經理辦公室旁邊,推門而入,辦公室裡陳設和當初一模一樣,那張真皮沙發老板椅靜靜的擺放在那裡。上一次來的時候,唐飛把自己摁在這張椅子上,問自己是否感受到了權力的感覺。沒想到才過了一兩個月,這張椅子真正的屬於了自己。
按照李川和王大虎的約定,唐飛今天下午將會到玫瑰酒吧做工作交接。
陸山民沒有坐在那張椅子上,隻是淡淡坐在會客的沙發上。
陸山民到現在仍然不知道自己的夢想是什麼,但他知道唐飛有夢想,唐飛來到東海,為的就是博得個出人頭地衣錦還鄉,為的就是能堂堂正正的在東海站住腳,熬過了衣不蔽體食不果腹的最苦三年,熬過了當小保安經常滿身是傷的時光,好不容易熬到能坐到了那張椅子上。而這好不容易得到的一切,就因為自己的不肯離開化為烏有,甚至不惜冒著風險站在自己這邊與王大虎作對。
下午三點鐘,唐飛推門而入,關好門後,坐在陸山民對麵。
陸山民看著唐飛,臉上露出一絲歉意的微笑。
“對不起”!!!
唐飛微微一笑,在陸山民肩膀上打了一拳,“還疼嗎”?
陸山民知道他是在問前幾天王超帶人圍毆自己的事情,感激的笑了笑,“不疼”。
唐飛指了指心口,“我疼”。
陸山民咧嘴嗬嗬傻笑,突然覺得剛才那句對不起倒是有些唐突了。
唐飛笑了笑,“功成名就固然重要,但我可不想成為孤家寡人。我唐飛從來都是快意恩仇,讓自己心裡不痛快的事情,給再多錢我也不乾”。
陸山民臉上露出了開心的微笑,爺爺說萬法變幻不移赤子之心,陳坤和黃梅兩個大學生沒做到,王大虎這個農村人沒做到,唐飛這個隻比自己多讀了三年初中的山裡人做到了。。
“那天你是不是憋得很難受啊”?
唐飛狠狠的點了點頭,“我差點就沒忍住出手了,要不是那群建築工人及時趕到,我都不知道是否還能忍住”。
陸山民笑了笑說道:“還好你忍住了”?
唐飛不解的問道,“為什麼?大不了徹底和王大虎鬨翻,我到玫瑰酒吧做你的副手,兩兄弟聯手,不管鬥不鬥得過他,至少能爽爽利利大乾一場,豈不快哉”。
陸山民搖了搖頭,“事情沒那麼簡單”。
“嗯?不就是像當初王大虎和劉強那樣鬥法嗎?還有什麼不簡單的”?
“這次不一樣”,陸山民思索著說道。
“有什麼不一樣”?
陸山民認真的說道:“我說的話,你不要感到驚訝”。頓了頓說道:“這次王大虎的目標不僅僅是我,很有可能還包括了酒吧的幾個老板”。
“啊”?雖然陸山民已經說了讓他不要驚訝,不過他還是驚得目瞪口呆。“這,這怎麼可能”?
陸山民雖然也有些懷疑,但他相信左丘的判斷。
“你怎麼知道”?唐飛不可思議的問道。
“我猜的”。陸山民沒有告訴唐飛左丘的事情,這也是左丘千叮萬囑不能告訴任何人,還專門提醒不能告訴唐飛,倒不是信不過唐飛,是怕以王大虎的眼光能從唐飛身上看出些端倪。左丘現在是陸山民手上的一張底牌,不管是胡惟庸還是王大虎都不知道他的存在,不到最後時刻,決不能讓人發現他的存在。
陸山民接著說道:“以王大虎的智慧,肯定能清楚的認識到他自己的位置,當然也清楚的知道三家酒吧老板不允許他一家獨大,在明知道胡惟庸等人的底線情況下,還能下決心布局對劉強趕儘殺絕,可見他有著反抗的心思”。
唐飛滿臉的疑惑,“這也可以理解為他為了爭取更多的利益,前兩個月不是多收了幾十萬的安保費嗎?現在他又主動降到以前的安保費,不也是知難而退的表現嗎”?
唐飛又接著說道:“說到底他也是個打工的,三歲小孩兒都知道,一個打工的怎麼可能有和老板鬥的心思,這不是拿自己的飯碗開玩笑嗎,王大虎這麼聰明,會乾這麼愚蠢的事”?
陸山民沒有和唐飛糾結這個問題,對於這一點就連他自己都還存有疑慮。隻是告訴他知道就行了,有機會留意下看,看能不能發現蛛絲馬跡,千萬不能讓王大虎看出我們已經猜到了他的心思。
“不管怎麼樣,你現在都很有必要繼續留在王大虎身邊,在事情沒有明朗之前,你可以打聽到一些有用的消息”。
唐飛點了點頭,“我會留意的”。
想到那天跟蹤自己的人身手絕非普通保安可比,陸山民問道,“除了民生西路的這些保安,王大虎是不是還有一股力量”?
唐飛愣了一下,搖了搖頭,“沒有,他手下的人我都認識”頓了頓不解的問道,“你怎麼會這麼問”?
“上個月有個身手了得的人跟蹤我,我還跟他打了一架,那人明顯懂得武術,而且應該還是高手,一對一放開搏鬥,我都不是他的對手,上次是他無心戀戰,否則被打敗的隻會是我。民生西路的保安不會有這樣的實力,我懷疑那人是王大虎暗中培植的另一股力量”。說著又說道:“你再仔細想想,除了你、王超、李浩、林風、張豪等人,王大虎私下還跟誰的接觸比較多”。
唐飛思索了半天,搖了搖頭,“沒有,不過我以後會留意這件事情,有線索我會第一時間通知你”。
兩人再聊了一些酒吧保安工作的事情,唐飛就起身離開,呆得太久,難免會引起王大虎的懷疑。
下午四點鐘,胡惟庸在人才市場招聘的十個人來到玫瑰酒吧報道。陸山民把他們叫到辦公室,這些人將是他以後和王大虎過招的重要力量。
不得不說,胡惟庸做事還是很厚道,這十個人全都在二十幾歲,個個身強體壯,其中一個還練習過幾招武術,大部分都是農村到城裡打工的人。
陸山民眼神深邃,猶如當初在山中追捕獵物般,冷冷的看著站在身前的一排人。
麵對陸山民陰冷審視的目光,其中大部分人眼神躲閃,甚至有兩個被嚇得身體有些哆嗦,看得出其中有幾個人應該是剛從農村出來不久。不過到有兩個人讓陸山民多留意觀察了一會兒,這兩人從始至終淡定自若,與陸山民的目光接觸,除了有一絲訝異之外,並沒有明顯的躲閃,顯然這兩人在城裡有過一段時間的曆練。
陸山民收起冷冽的目光,平靜的說道:“我是個山野村民,剛到東海的時候連房租都交不起,連肉都不敢吃,連衣服都買不起。你們當中絕大多數都是來自農村,我相信你們有著和我一樣的經曆。你們來到這個繁華的大都市,不外乎就是想博得個吃飽穿暖,博得個衣錦還鄉,我向你們保證,隻要你們團結一心的和我並肩戰鬥,你們想要的都會有。”
十個人中,有不少人神情激動,顯然他們當中也有人體會過交不起房租,買不起衣服的經曆。
“這間酒吧,給我的安保費是每月八萬,我給你們每個人每月六千”。
“嘩”,眾人立刻躁動起來,眼神中滿是激動,當初胡惟庸招他們的時候,給他們說好的工資是每個月三千,這一下子竟然多出了一倍,這些人大部分是剛來東海不久,也乾過幾份不同的工作,但無疑都隻有兩三千一個月的工資。一下子能拿到六千塊,很多人都不太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陸山民淡淡的看著眾人的反應,雖然他們是以後的夥伴而不是獵物,初次見麵,習慣性的喜歡觀察這些人。還是那兩個人比較淡定,不過兩者也稍微有些不同。
名叫周同的人,就是那位學過幾招武術的人,雖然表現得比較淡定,但從他的眼中還是能看到濃烈的激動,顯然他是很好的克製住了自己的情緒。另外一個叫蒙傲的人,雖然同樣激動而熱切,但觀察入微的陸山民發現他激動和熱切之情來到稍微晚了半刻,就像是講了一個比較有內涵的笑話,有的人反應慢了半拍,過了半刻才反應過來哈哈大笑。
陸山民繼續說道:“這隻是你們現在的工資,一個月後我會看你們的表現,從你們之中選出一人做我的副手,選中的人工資再加四千”。
“哇”眾人更是激動,再加四千就是一萬,對於這群剛到東海不久的打工仔,無疑是個天文數字,好多辦公室的白領也拿不到這麼高的工資,一個個都躍躍欲試,想著自己能成為那個幸運的人。
陸山民冷冷的說道,:“你們彆高興得太早,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得到多少,相應的就得付出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