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高俊峰發瘋似的滿東海找那位日夜溫存你儂我儂的女子。前幾天,一覺醒來,身旁的美人兒就不見了蹤影。剛開始沒放在心上,直到打了好幾個電話都沒人接才慌張了起來。跟老婆離了婚,家裡那棟小洋房歸了老婆,大部分現金也歸了老婆,剩下的也被這位新歡花得七七八八。上個星期經過她的介紹,在羅興貸款公司抵押了月色酒吧,貸款五百萬買了套準備結婚的小洋房。雖然剛開始高俊峰也不大樂意,但架不住她的軟磨硬泡,又想到以月色酒吧的盈利能力,兩三年時間就能還上那五百萬,也就答應了。
突然的人間蒸發,讓高俊峰意識到問題不對,趕緊開車去了買新房的地方,才發現那女人前兩天就把新房轉手給賣了。高俊峰差點就當場昏死過去,奮鬥了大半輩子,好不容易也混到算是個有錢人,就因為一時色迷心竅,到頭來竹籃子打水一場空。清醒過後,滿世界的找人,可是哪裡還有蹤影。這才意識到上當受騙了。
慌慌張張的跑道派出所報案,哪知道警察根本就不受理他的案件,說他給那女人買東西都是自願的,新房寫的是那女人的名字,兩人又沒有結婚,算是那女人的私有財產,人家有權處置。
高俊峰悔恨交加,這個時候才想到老婆的好,負荊請罪回去請求老婆原諒,剛開始他老婆還有些動搖,當得知高俊峰被那狐狸精騙得精光溜溜的時候,氣不打一處來,直接拿著掃帚把他掃了出去。
俗話說禍不單行福無雙至,就是說的他這種人,正失魂落魄不知所歸的時候,王大虎給他打了電話,說是月色酒吧有客人私自攜帶軟毒品,也不知道被誰舉報了,警察現在已經查封了酒吧,至少要停業整頓兩個月。
高俊峰當場就崩潰了,一屁股坐在馬路旁哇哇大哭,一個四十多歲的大男人,哭得那個淒慘。來來往往的人無不投去同情的目光,看他渾身一身名牌,大多都猜測這人應該不是窮哭的,應該是死了老婆,或者家裡人出事兒了。要是此時他換上一身破舊的衣服,真說不定會有人上前打賞他幾十塊錢。當然,他們不知道,其實高俊峰現在是真的窮哭的,不誇張的說他還真需要那幾十塊錢的打賞。
哭得死去活來也沒用,羅興貸款公司每個月幾十萬的貸款還得還,開了這麼多年酒吧,三教九流的人也接觸了不少,最不要臉的就是那些放貸公司,要是不及時還錢,什麼損招招兒都能想得出來。
發泄完以後,拿出手機給平時相好的朋友打電話,結果平時稱兄道弟兩肋插刀的兄弟朋友,個個都支支吾吾,變著花樣找借口。總之結果都一樣,談感情可以,談錢就太傷感情了。
就在他上天無路入地無門的時候,王大虎打來電話,說是要約他一起喝茶。高俊峰張嘴就破口大罵,‘你這個王八蛋是怎麼看場子的,怎麼會讓警察在酒吧裡搜到毒品’。電話那頭的王大虎隻是淡淡的一笑,“高總,我知道你最近過得不怎麼好,或許我可以幫你”。
李川滿臉憔悴,披頭散發,胡子拉渣,連褲子的拉鏈都是大門敞開。心如死灰的站在樓頂,低頭往下看,嚇得雙腿顫顫,站在幾十層樓高的樓頂,底下的人群就像一群螞蟻,一輛輛的汽車就像蝸牛。李川滿臉冷汗,緩緩的閉上眼睛,不敢繼續往下看。
他的老婆正滿臉淚水的站在不遠處,不敢上前。
“老李啊,你闖蕩幾十年,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你不是常說沒有什麼過不去的坎兒嗎?你千萬不要想不開啊”。
李川沒有回頭,雙眼緊閉,眼淚從眼皮底下流了出來,帶著哭泣的嗓音說道:“這次真過不去了”。說著腳掌往前挪了一挪。
他老婆哇的一聲大哭起來,“老李啊,你不為你自己著想,總得為我和兒子想想吧”。
李川停住了動作,心裡有一些猶豫,高利貸的手段他是知道的,正是因為知道才想一死了之,可是,自己走了,他們會就此放過兒子老婆嗎。
兜裡傳來手機震動的聲音,李川猶豫了一會兒,拿出手機,接通後放在耳邊。過了幾秒鐘,李川緩緩的放好手機,從圍牆上走了下來。
他老婆不知道是誰打的電話,但李川能放棄求死的心,激動得奔跑過去,一把抱住李川。
“老李,你能想通就好,不管多大的困難,我都陪你一起去扛”。
李川露出了一絲苦澀的微笑,這些年來,日子越過越好,自己長期在外麵吃喝玩樂,早就疏遠了妻子,沒想到最後關頭,唯一能靠得住的,還是她。
緊緊的抱住妻子:“沒事了,我出去一趟”。
‘小林川菜館’,算不得多麼高大上,菜品也都是外麵隨處可見的川菜。王大虎喜歡來這裡吃飯,這些年幾乎每個月都會來吃兩次。倒不是說這裡的大廚有多高明,主要是能吃出家鄉的味道。
包房裡,王大虎高居主位,兩側分彆坐著肖兵、李浩和林風、張豪。
李浩之前並沒有見過肖兵,能夠緊挨著王大虎坐在他的左側,顯然這個人在王大虎眼中比自己更加重要。倒不是說李浩吃醋,隻是覺得有些奇怪,這人到底是什麼時候跟的王大虎,為什麼自己一直不知道有這麼個人存在。
高俊峰滿臉怒氣的坐在王大虎對麵,這個小保安頭子以前見到自己都是點頭哈腰,今天不但他自己坐到了主位上,對自己更是連招呼都不打一個,他還真把他自己當成個人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