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民哥,我來報道來了”。
陸山民點了點頭,“坐”。
胡明坐在辦公桌正對麵的椅子上,朝陸山民笑了笑,“山民哥,我準備好了”,說這句話的時候,他的語氣充滿了堅決,其中還帶著股淡淡的殺伐氣息。就像是一個即將上前線的將領,金戈鐵馬早已備好,就等一聲令下就衝向敵營。
陸山民感到一絲欣慰,也感到一絲悲涼,小五的死對胡明打擊太大,能這麼快調整過來,也算是很不錯了。
“胡明,你成熟了不少”。
胡明笑了笑,笑得有些慘然,“如果小五能活過來,我寧願不要這份成熟”。
“有你這樣的兄弟,我想小五泉下有知也會感到欣慰”。
胡明搖了搖頭,“這段時間以來,我每天晚上都會夢見他,夢見他傻乎乎的笑著叫我胡哥,夢見他死在我腳下的情景,夢見他那死不瞑目的雙眼。不為他報仇血恨,我就不配當他的兄弟”。
胡明的語速不急不緩,就像是在講述一件雞毛蒜皮的小事,完全沒有激動和仇恨的情緒,但聽在陸山民耳朵裡,卻充滿了說不清道不明的肅殺。讓陸山民本想開口安慰的話無從出口。
經過這件事,胡明真的變了。
“接下來你有什麼打算”?
“當付亮第一次問我名字的時候,我就沒有告訴他真名,當時小五就在不遠處,我就靈機一動告訴他我叫胡五”。
說著從兜裡拿出一張身份證放到陸山民麵前,上麵赫然寫著胡五兩個字,戶籍地變成江蘇省的一個村子。
“我托我爸想辦法給我辦了張身份證,前兩天我去了趟那個小村子,整個村子在前幾年就整體搬遷了。我在直港大道背街附近租了間單間,明天就會從家裡搬過去,從今以後我就是胡五”。
陸山民眉頭緊皺,自從小五出事後,就沒有想過讓胡明繼續去付亮那裡臥底。
胡明接著說道:“小五進天夜酒吧那晚,我躲在角落處,沒有人注意到我和他在一起,他的死,並沒有暴露我的身份”。
陸山民問道:“你這麼久沒去上班,付亮那邊難道沒有懷疑”?
胡明抿嘴笑了笑,“這個我自有辦法打消他的懷疑,山民哥不必替我擔心”。
陸山民怔怔的看著胡明,他的眼神淡然自若,沒有絲毫躲閃,渾身處處透著一股堅決,不容任何人質疑和反對。
陸山民微微一笑,這個當初畏畏縮縮,看到自己就害怕的少年,如今成為了一個男人。
“你爸知道你的決定嗎”?
胡明笑了笑,“他把我的戶口從家裡剔除去了,然後對我說,是騾子是馬就拉出去溜溜吧”
陸山民哈哈大笑,“好,我們一起為小五報仇“。
胡明眼中迸發出熾烈的目光,站起身來,“山民哥,那我走了“。說著轉身朝門外走去。
“胡五。”陸山民的聲音在後麵響起。
胡明回頭,陸山民微微一笑,“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