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山民嗬嗬一笑,“沒關係,不用緊張”。
冷鋒接著說道:“她在這裡做生意有兩三年的時間,我就問她這幾年是否看到過什麼奇怪的人和事,她說有一次喝醉了酒迷迷糊糊走錯了路,走到一棟樓下的時候被兩個男人擋住了路不讓過,還因此和那兩個男人吵了一架”。
陸山民指了指前方兩側遠端的樓,“她應該是走到了賭場外圍負責警戒的其中一棟樓”。
冷鋒點了點頭,“我也是這麼想,她還說有一次站街的時候尿急,想找個地方上廁所,就到了一個狹小的巷道,也就是這裡,晚上黑漆漆的看不到路,就從陡坡上滾了下來,爬起來之後發現這裡有個孔,然後順著孔看出去,發現有幾百米開外有一棟樓很奇怪,周圍的樓窗戶中都有亮光,隻有那棟樓黑漆漆的一點燈光都沒有,像鬼屋一樣。我當時就覺得有蹊蹺,然後報告了周同哥”。
周同接著說道:“我當年當偵查兵的時候,教官說這個世界上永遠沒有不透風的牆,不管敵人防守多麼嚴密,總會露出一些破綻”。
周同指著手繪的地圖,“這個地方的地勢,不僅避過了兩棟賭場樓的偵查範圍,還恰好避開了外圍五棟樓的視野,雖然這裡不能看到那棟樓的全貌,但我能根據所看到的大概推斷出整棟樓的防禦情況”。
說著翻開第二頁紙。這是一張建築結構圖。
陸山民不禁高看周同一眼,這小子不僅會繪製地圖,連建築圖也會話。
周同咧嘴笑了笑,“對於我們偵查兵來說,這些都是必要的基礎知識”。
說著指著建築圖紙,“這些老舊樓房的樣式都是一樣,賭場的那兩棟樓也應該差不多”。
圖上有很多小紅點和小黑點,還有一些方形小孔。
周同接著說道:“小紅點是我們在這個位置能看到的崗哨,小黑點是我根據這些小紅點之間的距離以及密度,結合房子的結構,推測出的整棟樓的崗哨情況”。然後指著那些方形小孔,“這些小孔不但有觀測的用途,應該還有架槍射擊的作用”。
陸山民仔細的看著這些紅黑相間的小點,布滿了整棟樓的顯眼位置,不管從任何角度進入,都逃不過樓裡人的眼睛。那些小孔如果真的是射擊點,涵蓋了所有的死角,沒有人能闖進去。
“周圍五棟樓的情況怎麼樣”?
“周圍的五棟樓主要是作為觀測點,彆說靠近賭場,就是在五棟樓幾百米開外來往的人,也通通在這五棟樓的觀察範圍之中,一旦發現可疑人物靠近,就會有人提前通知賭場裡麵的人”。
陸山民眉頭緊皺,“也就是說,哪怕警察來了也沒用,這外圍的五棟樓裡的人一旦發現危險就會示警,這裡巷道七拐八彎,等警察趕到賭場的時候,人要麼已經撤離乾淨,要麼早已重新布置了場地,跟本抓不到半點證據”。
周同點了點頭,“我不知道警方注意到常讚沒有,不過哪怕注意到也沒用,不混進去摸清情況,警察不會輕易行動,就像你說的那樣,行動也沒有意義”。
秦風在一旁問道,“山民哥,我們要不要報警,說不定警察會有辦法弄明白”。
周同搖了搖頭,“現在報警隻會打草驚蛇,讓對方更加小心,更何況我們報警說什麼,說人家這裡聚眾賭博,等警察來了,說不定看見人家隻是打打小麻將,說人家非法藏有槍支,說不定人家拿出來給警察看的全是玩具槍,哪怕搜到真槍又如何,頂多把這些槍支沒收,把幾個保安抓去關幾年,常讚都可以撇得乾乾淨淨。不但弄不倒常讚,反而以後想抓他把柄更難”。
秦風撓了撓腦袋,“那就神不知鬼不覺的先把這五棟樓裡的崗哨拿下”?
冷海搖了搖頭說道:“沒那麼容易,這五棟樓裡有多少人,有沒有槍,到現在都不知道,更何五棟樓裡的某些崗哨互相之間肯定能看得見,要不聲不響的拿下所有崗哨幾乎是不可能”。
陸山民點了點頭,“冷海說得對,彆說不可行,哪怕是可行也不能這樣做,我不能拿兄弟們的性命去冒險”。
陸山民手裡拿著周同手繪的地圖,指著那三條連接無數條小巷道的巷道,“我們還是得從這裡入手”。
頓了頓,“但是這裡麵有個問題,深夜的時候,這三條巷道經過的人並不多,如果賭場裡的人和那些賭客晝伏夜出的話,我們派人到這三個地方偵查,會引起他們的懷疑”。
周同也是眉頭緊皺,“這確實是個問題,半夜三更這些巷道行人很少,如果我們派人一直在這三條巷道遊蕩,肯定會遭受到對方的懷疑”。
陸山民指了指三條巷道附近的樓房,“能不能隱藏在附近的樓房裡”。
周同沉思了一會兒,“燈光太昏暗,一兩米之外都不一定能看清,更彆說在樓房裡麵,李風不是說那些賭客都有訓練有素的保安陪同護送嗎,經過這樣重要的地方,一定會特彆留意周圍的環境”。
陸山民眉頭一展,看著冷海嗬嗬一笑:“這麼重要的交通樞紐,深夜的時候一定有不少站街女吧”。
冷海點了點頭,“會有一些站街女在那裡攬生意”。
陸山民和周同相視一笑。
笑得冷海滿麵通紅。
陸山民拍了拍冷海的肩膀,“沒問題吧”。
冷海臉頰通紅,趕緊立正,抬頭挺胸,“保證完成任務”。
四人沿著小巷道往回走。陸山民和周同走在前麵,秦風和冷海跟在後麵。
自從周同轉到暗處之後,很少出現在光明正大的場合,他帶領的人,就像晝伏夜出的狼群,在黑夜中觀察著敵人的一舉一動。
做這樣的工作,不僅僅要冒著生命危險,還享受不到人前的光環,是一項付出要遠遠大於收益的憋屈工作。
“周同,這些日子委屈你了”。
周同笑著說道,“山民哥,你說哪裡話,我不覺得委屈”。
陸山民拍了拍周同的肩膀,臉上帶著歉意:“我們能走到今天,你功不可沒,但你得到的遠遠沒有你付出的多”。
周同搖了搖頭,“山民哥,這是我的老本行,也是我喜歡的工作,要不是你,我可能還在餐館刷盤子呢”。
陸山民笑了笑,“你這邊有什麼需要隨時告訴我,我第一時間滿足你的需求”。
周同咧嘴露出感激的笑容,點了點頭,“謝謝你山民哥,謝謝你給了我這個能發揮我作用的平台”。
“哦,對了,我給你介紹個人”。
“什麼人”?
“我的一個朋友,能力你放心,絕對沒問題。腦袋也夠用,還是大學生”。
周同愣了一下,有些為難的說道,“山民哥,這樣的人跟著我太大材小用了吧”。
陸山民笑了笑,“他雖然是大學生,但還缺乏一定的社會經驗,你好好帶帶他”。
周同點了點頭,“山民哥放心,我會關照他的”。
陸山民嗬嗬一笑,“彆,過度關照的話就達不到曆練的效果了,該怎麼用就怎麼用,把他當成一個普通新人就行了”。
“對了,山民哥,那個柴正很不簡單,他的反偵查能力很強,跟了幾次都跟丟了,到現在都一無所獲”。
陸山民沒有太過意外,當初他能輕易的發現自己的跟蹤,又能輕易的在咖啡館鎖定自己,當然不會是個簡單的人。
周同接著說道:“但是我發現一個奇怪的現象,他太小心了,小心得違反常理。他每次出行都會暗中觀察周圍的情況,每次獨自開車的時候,行走的路線都很詭異,放著近路不走,往往喜歡繞來繞去”。
陸山民深吸了口氣,“他在提防有人跟蹤”!!
“對,怪就怪在這裡,一般人不會這麼小心,他如此小心,很是奇怪”。
“為了確定是不是江濤手下的人都是這樣,我特意還跟了幾次江濤手下的其他幾個負責人,他們就很隨意,表現得很正常”。
陸山民眉頭緊皺,他害怕誰跟蹤他,會如此反常的謹慎。
“柴正的調查就到此為止吧,以後不必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