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絕望了,這一次她真的絕望了。
有陽光的地方就會有陰影,很不幸,她就是生活在這片陰影裡的人。
不是婊子無情,是她曆經了太多的無情。
上個月,有個客人想吃霸王餐,討要不成反而被毆打,一個路過的男人幫了她。
她本想以身報答,不過那個看起來還很青澀的男人拒絕了,她已經很久沒有看到過這樣的男人。
當然,現在的她,不會因為這個小小的幫助就會對他感恩戴德。
那個男人後來又找到她,給了她一筆錢。隻要每天站在這裡看清路過人,儘量的獲得更多他們的信息。
對於她來說,這是一個很好的差事,有得賺,還不用乾活兒,何樂而不為。
她已經在這裡站了半個月,每天半夜都能看見幾個路過的人,這些人的穿著打扮不像是住在這種破舊小區的人,更不是到這裡尋歡作樂的人,因為他們幾乎看也不看她一眼。
說是幾乎,但凡也有例外。
這半個月裡,有一個年輕男人她看見過七八次,每一次她都依然故我的朝他拋媚眼,漸漸的,那年輕男子也會看她一眼。
今天,她再次看到了那個年輕男人,昏暗的燈光下,她看到那個男人對她笑了一下。
李曼荷嫣然一笑,憑她多年的經驗,這次一定有戲。
年輕男人緩緩的走到她的身邊,一臉壞笑。
李曼荷嬌笑著把手搭在男子的肩膀上,“老板,樓上去坐坐唄”。
“這種地方本少爺住不慣,要不你跟我走”。
李曼荷心裡咯噔一下,這種地方龍蛇混雜,被吃霸王餐是小事,反倒被洗劫的事情在其它人身上也不是沒發生過。
不過看男子一身的名牌衣服,不像是那種不要臉不要命的混混。
“怎麼?不敢”?男子咧嘴一笑。
李曼荷咯咯一笑,“老板一看就是有錢人,絕對不會是那些吃白食的混蛋,有什麼不敢”。
中年男子帶著口罩,站立如鬆,一雙眼睛在黑夜中炯炯有神。靜靜的看著陸山民打著他所教的拳法。
內勁催動著拳腳虎虎生風。
當年他學習這套拳法的時候,足足花了大半年的時間才把所有招式練得純熟。
短短半個月時間,陸山民已經學會了這套拳法和步法。雖然隻是記住了招式,離靈活運用還差得很遠,但陸山民所展現出來的天賦,還是讓他大吃一驚。
當然,這也得益於陸山民練習了十幾年的的太極遊,在十三歲就練出了內氣,有著深厚的功底,但依然不得不承認,他是一個天才。
二十年了,本來已經徹底絕望,本來以為一切都結束了,本來隻打算隱姓埋名了此殘生。
他沒想到陸爺還有後,當他第一眼看見陸山民的時候,他就知道這是陸爺的兒子。
他的五官,他眉宇間的英氣,與當年陸爺年輕的時候一模一樣。
他隻是想來看看陸爺的兒子,沒想過要輔助他再建功業。因為他知道,這個世界拳頭不是最強的力量。當年陸爺手下有很多高手,最後還是落得個家破人亡。
在東海這一個月,他親眼看到陸山民是怎麼一步步利用頭腦而不是拳頭去戰勝敵人,親眼看到陸山民不僅僅是習武,還把大部分時間用在讀書上。親眼看到他如何以如今卑微的身份去贏得富家子弟的好感。
他看到了一絲希望。
本想看他一眼就回去,現在他覺得有很多事情等著他去做。
打完一趟神秘男子教的拳法,陸山民呼出一口濁氣。
練習到現在,他發現這套拳法簡直就是為他量身定做,體內的內氣非常暢通的隨著拳法運行,打完之後不但不覺得累,反而感到神清氣爽。
中年男子緩緩的走向陸山民,眼神中透著一股溫柔和欣慰。
他的聲音依然沙啞,帶著濃濃的的重慶味兒。
“所有的招式已經記下來了,以後勤加練習,不出三年,你就應該能熟練運用,在此之前不能在人前使用,也不要讓彆人發現你在練習這套拳法”。
陸山民皺了皺眉頭,沒有多問,問了也是白問。
“你要走了嗎”?
“對,我有很重要的事要離開東海”。
陸山民怔怔的盯著男子,“我總該知道是誰教了我吧”?
“名字隻是個代號,叫我刀疤吧”。
陸山民笑了笑。喊了一聲‘刀疤叔叔’。
男子笑了,儘管他的笑聲不好聽,但看得出他笑得很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