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父子拖著疲憊的身子回到家,大眼瞪小眼,各自生悶氣。
“爸,這樣下去不是辦法,那些人都是賤骨頭,不收拾他們不知道疼”。
“你給我閉嘴”,胡惟庸嗬斥道。
“你小子還嫩得很,你以為就憑他們幾個就敢蹦躂,背後誰在攛掇你知不知道。砸幾家店打幾個人容易,被彆人煽風點火引起公憤,你能全打趴下嗎?他們現在是巴不得把事情鬨大,就等著你上門砸人家的店。做生意不是街頭打架,要動腦子,否則被人家牽著鼻子走,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胡明憤怒的拍了一下大腿,“那怎麼辦,寧安路的三層樓都談好了,下個星期簽了合同付了租金就能入住了,到時候就我們自己的兩三家鋼材水泥木材門市,讓彆人看笑話嗎”?
胡惟庸眉頭緊皺,“看笑話是小事,不拉攏一些同盟,一旦打起價格戰,就我們這點資產,棺材本兒賠進去都不夠”。
兩人正一籌莫展,胡惟庸的手機響起。
胡惟庸拿出手機一看,是原來他鋼材門市的經理關燦東打來的,趕緊接通電話。
“怎麼樣”?
“胡總,我們原來的鋼材供貨商拒絕給我們供貨了”。
胡惟庸關掉電話,氣得猛的一拍桌子,“太過分了”。
“怎麼了,爸”?胡明趕緊問道。
“原來給我們供貨的兩家鋼材廠拒絕給我們供貨”。
“啊”?胡明大驚,“為什麼?那兩家鋼材廠不是給我們以前的門市供了十幾年貨嗎”?
胡惟庸點燃一根煙,眉頭緊鎖,“我們都想得太簡單了,看來建材市場那批平時勾心鬥角經銷商已經抱成團了,集體給供貨商施加了壓力”。
胡明氣得咬牙切齒,“那群王八蛋”!
“爸,我們要不要告訴山民哥”?
胡惟庸搖了搖頭,“我昨天就給唐飛打過電話,陸山民最近不知道去什麼地方了,誰也聯係不上”。
“爸,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胡惟庸思索了片刻,“那群建材市場的老板的尿性我還不知道,為了搶客戶搶生意明爭暗鬥,互相之間很多人都有矛盾,這次能這麼快的團結起啦,肯定有人在幕後領頭”。
胡明想了想,“我呆會兒給周哥打個電話,讓他派幾個信息部的人過來,配合我們調查,一定要把領頭的人給揪出來”。
胡惟庸疲憊的臉上露出一絲欣慰的微笑,“這才對嘛,先理清思路,像剝洋蔥一樣一層一層往裡撥,彆動不動打打殺殺,要看準我們自己的目標”。
金融高專圖書館最近一個星期多了個奇怪的人,這人蓬頭垢麵,胡子拉渣,吃喝拉撒住,都在圖書館。渴了就抱著一大桶桶裝礦泉水喝兩口,餓了就啃兩個饅頭,困了就直接席地而睡。要不是這人始終保持著囧囧有神的目光看書,多半會被人當成是個精神失常的流浪漢。
大清早,圖書館裡還沒有什麼人,陸山民在裡麵打了一趟太極遊,練習了一遍刀疤教的那套拳法,又是精神滿滿。
老人遞過來兩個饅頭和一盒鹹菜,這段時間,他這位圖書管理員也兼職為陸山民到食堂打飯。
一個星期的時間,陸山民也知道了這位老人姓李,從這間圖書館開館就在這裡當管理員,已經有五十多年時間了。本來在十年前就該退休了,在家裡閒不住,主動申請繼續留在圖書館工作。
陸山民一邊啃著饅頭,一邊問道:“李老,圖書館裡的每一本書你都知道在什麼位置”?
“當然,我不僅知道它們在什麼位置,還知道裡麵大概講的什麼內容”。
陸山民嘖嘖稱歎,“你真是太厲害了”。
“嗬嗬,你如果在這裡呆上五十二年時間,你也能做到”。
陸山民尷尬的笑了笑,“我可沒有那個耐性呆這麼長時間”。
“嘿嘿,那可不一定,你不已經在這裡呆了六天嗎”!
“那不一樣,我是帶著目的來的,等找到答案就會出去”。
“那要是找不到答案呢”?老人笑著問道。
“我已經快找到答案了”。
“嗬嗬,那你算是比較幸運的,我在這裡呆了一輩子也沒找到答案”。
陸山民愣了一下,問道:“李老,你要找什麼答案”。
老人的目光有些晦澀,沉默了半晌,笑了笑,“都是陳年往事了,不提也罷”。
陸山民笑了笑,沒有追問,每個人的一生都是一本書,想必老人這本書中也書寫著不願提及的故事。
“李老,我有個問題想問你”?
老人和藹的笑了笑,“什麼問題”?
“在你看來什麼是讀書人”?
“嗬嗬,你覺得呢”?
“我以前認為上了大學的人就叫讀書人”。
“那現在呢”?
陸山民皺了皺眉,“現在,不知道了”。
老人笑了笑,“不知道就對了,這說明你現在已經一隻腳踏入讀書人的行列了”。
“啊”?
“讀書猶如爬山,有三個階段,看山是山,看山不是山,看山還是山。你現在已經進入第二個階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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