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玉受到的委屈必須討回來,踩在臉上那一腳的屈辱也必須洗刷乾淨。
雖然是來求人,也必須得兩算。
刀疤教他的拳法在三年之內不能用,但海家知道他身世,自然不必在她麵前隱藏。
海東青嘴角翹起輕微的弧度,流露出濃濃的不屑。
她沒有答話,長發在風中蕩漾,黑色的風衣泛起陣陣波浪。
黑色的身影劃破夜空。
快!比上一次在彆墅裡挨的那一拳更快。
但陸山民也早已不像當初那樣空有一身蠻力,他看輕了海東青步法的軌跡,雙腳在地上一擰,人如離弦之箭射向那道身影。
“啪、啪、啪”,刹那之間,兩人已經打出十幾記拳掌。
錯身而過,陸山民腹部和胸口已經挨了一拳一掌,相比於才練習內家拳法幾個月的陸山民,海東青從小浸淫在各種內家拳法之中,又有海家的高手不停的給她喂拳,臨陣的運用比陸山民不知高出了多少倍。
陸山民丹田處內氣翻湧,一部分內氣以可以感知的速度被震回四肢百骸之中。老黃的擀麵下餃子雖然強健了他的體魄,但最大的後遺症就是丹田處聚不住內氣,特彆是在外力的打擊下,內氣消散得更快。
刀疤說他教的拳法是當今世界最好的內家拳法,可惜的是練習的時間尚短,雖然有太極遊這套內功心法的基礎熟練起來很快,但熟練與臨陣對敵時候的靈活運用完全是兩個概念。這就猶如一個三歲小孩兒拿著世間最鋒利的刀,也不可能打得過一個成年人。
陸山民不敢停留,再消耗下去就隻能通過四肢百骸之中能直接調出的那一點點內氣催動這套拳法,那個時候麵對海東青這個明顯已經達到易髓境中期的高手,會被她當做三歲小孩兒一樣被虐得很慘。
一聲大喝,單腳畫圓一個轉身,雙腳踏著七星橫移兩步,反手就是一個泰拳的肘擊打向海東青臉頰。
這一刻,他仿佛看到海東青在笑,雖然她帶著超大的墨鏡遮住了半張臉,但他能感覺到對方在笑,冷冷的嘲笑。
她沒有躲開,單掌看似很隨意的抵在了陸山民的肘部,一股延綿不絕的內勁奔騰而來。
陸山民大驚,原來海東青剛才隱藏了實力,一直以為她是易髓境中期的實力,但這股力內勁已經遠遠超過了易髓境中期,起碼達到了易髓境中期的中後期。
一拍逼得陸山民後退一步,緊接著再一拍,陸山民後退兩步。
這股力量連綿不絕,像一塊巨大的吸鐵石,讓他動彈不得。
三拍,陸山民再退一步。
四拍,五拍,一直拍出九掌,一掌打在陸山民胸口,整個人被打得騰空而起,落地之後,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這一招正是武當鬆溪太極十八拍,上一次盛天足足在黃金剛胸口拍出十八拍,自己退出去十八步才堪堪逼停了老黃奔向海東青的步伐。
一旁的盛天眼中露出一抹驚訝,陸山民的內氣雖然不穩定,但至少達到了易髓境中期的水平。能扛住九拍,體魄上估計也快達到了搬山境中期。
一個人的精力是有限的,他實在想不明白黃金剛和道一能把外家拳的體魄和內家拳的內氣結合到一個人身上,他們是怎麼做到的。內外兼修的人不少,但真正的高手中絕對沒有內外兼修的人,俗話說貪多嚼不爛,很多人一輩子隻練習外家拳,能練到搬山境中期的也是鳳毛麟角,內家拳更難,彆說踏入易髓境了,大多數人一輩子都練不出內氣。更彆說內外兼修想練出成就,幾乎是件不可能的事情。
陸山民按住胸口,體內氣機紊亂,胸口吸一口氣都疼痛不已,練習了這麼久的內家拳法,一路上更是提前導出了充盈的內氣,做好了一切的準備。他想過不是海東青的對手,但沒想到會敗得如此之快,如此之徹底,毫無招架之力。
海東青看也沒看陸山民一眼,直接轉身朝彆墅裡走去。
陸山民眼裡儘是不甘,一雙眼睛布滿血絲,冷冷的看著海東青離開的背影。她確實有那個能力俯視彆人,但有能力就可以肆無忌憚的踐踏彆人嗎?阮玉如此,自己也是如此。
他痛恨那種高高在上把彆人不當人的人。
盛天淡淡一笑,“不服”?
陸山民冷冷的看著盛天,“你幸災樂禍的樣子很討厭,你們海家都是這樣仗勢欺人的人嗎”?
盛天嗬嗬一笑,“我不是幸災樂禍,而是感同身受。我也像你一樣被人壓製過,而且是壓製了一輩子,到現在也沒翻得了身”。
陸山民擦了擦嘴角的血跡,按照太極遊的心法緩緩運轉內氣,精神漸漸清明了一些。公道沒有討回來,接下來的正事兒還得繼續談。
“你能不能做得了海家的主”?陸山民淡淡的看著盛天。
盛天含笑搖了搖頭,“但是我能做得了你的主”。說著邁開步子朝陸山民走來。
看似很隨意的邁步,卻轉瞬之間來到陸山民身前,陸山民下意識想躲,不過手臂已經被盛天抓住。
盛天隨意在他身上的幾處穴位,陸山民隻感覺渾身一暖,一口汙血吐出,整個人為之一輕,胸口已經不在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