價格戰正式打響。
儘管陸山民決定將東海的事務全權交給阮玉和山貓負責不再理會,但山貓每天一封的簡報還是讓他看得心驚膽戰。
雙方的戰鬥已經進入白熱化,百彙花園正式開盤的時候再次降價五千,每平米僅售一萬塊,足足比市場價低了一半。
阮玉和山貓果斷跟著降,繼續補差價。
陸山民心裡默默盤算,棕櫚泉一期差不多有2000套房,平均一套房按100平米算,每套房虧損100萬,2000套就是二十個億。
二十個億,這個數字對於納蘭家來說九牛一毛,但對於他來說就很要命。
陸山民半坐在病床上,整張臉疼的扭曲。這次是真的很肉疼,不僅肉疼,連蛋也疼。是真的很疼。短短一個星期,二十個億就沒了。
接下來還有二期、三期,還有商業體,還有其他區塊的開發,想想就出了一身冷汗。
納蘭家為了搞垮他,還真是不惜下血本。
陸山民住院這段時間並沒有閒著,在他的授意下,陳敬開始了新州商會的籌建。
剛開始的時候進展還不錯,陸山民在振威武館一戰所表現出的決心給不少人吃了顆定心丸。畢竟有人出頭扛起大旗,旗幟一旦立起來自然會有利益相同的人聚集起來。再加上山海集團獲得了浩瀚集團、海天集團和諾亞方舟的投資,更是讓江州不少人看到了陸山民的硬實力。雖然那些江州真正的大財閥依然還在觀望,但也有三十多家企業表示願意加入。
但是,隨著東海價格戰越演越烈,很多人意識到事情沒他們想象的那麼簡單。這些人都是從商多年的商人,都不傻,也有著常人沒有的信息渠道。他們很快就發現,之前認為的偶然性區域性商業競爭的想法是錯的,這壓根兒就是以納蘭家為首的北方財團要弄死陸山民。
納蘭家雖然是北方大家族,在南方影響力並不算大。甚至很多普通人壓根兒就不知道納蘭家是何許人也,但這些人不是普通人,他們所掌握的信息和所能打聽到的信息遠非普通人可比。
他們非常清楚,納蘭家在南方政商兩屆的人脈資源和影響方麵的軟實力或許不強,但資金方麵的硬實力絕不是陸山民的山海集團可比擬的,彆說山海集團現在拿到東海其他幾家大公司的百億投資,就是再拿幾百億也打不過納蘭家。
在這樣的局勢變幻下,本來興致勃勃要加入新洲商會的三十多家企業大部分都打了退堂鼓,甚至刻意躲著陳敬,連見也不願意見。
到目前為止,最終確立下來的名單就隻剩下雙菱汽車的秦雙、江淮機械的王宏、豐泰摩托的劉奇誌、春風空調的喬木、麗珠大酒店的陳敬,以及和他們產業鏈聯係緊密關係較好的幾家企業。
陸山民半坐在病床上,手裡拿著本《烏合之眾》翻看,這是一本研究群體心理學的書,是左丘給他推薦的第一本心理學方麵的書籍,左丘給他的那本借給了山貓,這本是到江州之後自己買的,養病這段時間重新看了兩遍。
陳敬麵帶焦慮的坐在一旁, 他現在是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而陸山民竟然還有心思看書,他不知道這個年輕人是故作鎮定還是真的胸有成竹。
“陸總,你給我透個底,東海那邊你能扛得住嗎”?
陸山民依然低頭看書,笑著反問道:“這重要嗎”?
陳敬被噎在當場,陸山民說得沒錯。對於他來說還真不太重要,他是被逼上梁山,薛家上次就差點砍了陳遜一隻手,是絕不會放過陳家,彆人可以選擇,他完全沒有選擇的餘地,隻有跟著陸山民一條道走到黑。
見陳敬一臉苦逼的樣子,陸山民笑道:“新洲商會雖然隻是草創,但好歹也拉攏了一些人抱成一團,影響力雖然不大,但也比單單一個陳家大了不少。薛家劫殺事件之後被江州大佬盯得緊,不敢輕舉妄動。以前敢動陳遜是因為你們陳家無足輕重,剛好可以作為殺雞儆猴那隻雞。現在你作為新洲商會的副會長兼秘書長,薛家動你的風險變大了。所以你們陳家已經安全了,有什麼好擔心的”。
陳敬苦笑道:“陸總快人快語我也不藏著掖著,按照目前的情況,新洲商會能否繼續發展壯大還難說,陳家的不過是暫時安全而已。一旦你倒下了,新洲商會散了,薛家第一個算賬的就是我”。
陸山民緩緩合上書,笑問道:“陳總信不過我”?
陳敬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壓根兒就不是信不信得過的問題,你陸山民要和薛家死磕本來就沒多大勝算,現在東海又和納蘭家死磕,你一個根基不穩又沒有背景的年輕人同時和兩個巨無霸開戰,傻子都知道必死無疑。
陸山民對陳敬的心理洞若觀火,淡淡笑道:“陳總,你怎麼就知道我沒有背景。我又不是傻子,既然敢接招,自然有所倚仗”。
陳敬懷疑的看著陸山民,據他了解到的信息,陸山民並沒有什麼大靠山,至少沒有大到能抗衡納蘭家和薛家的靠山。
陸山民微微一笑,“陳總,你不會想讓我把所有底都透給你吧”?
見陸山民一副風輕雲淡的樣子,陳敬有些相信陸山民背後真有大靠山,他沒了解到或許隻是他的層次還不夠。想到這裡懸在空中的一顆心漸漸落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