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山民的主治醫生與上次住院的時候是同一個醫生。
醫生姓陳,五十歲左右,戴著一副黑框眼鏡,溫文爾雅很有讀書人的書卷氣,陸山民對他的印象不錯。
不過陳醫生對他的印象就不太好了,上一次才因為打架被打進醫院,這才出院多久,又被打得慘不忍睹送了進來。這得多愛打架才能達到這個頻率。而且這得多招人恨才會被打得這麼慘。從醫幾十年,醫治過數不清被打傷的人,從來沒見過被打得這麼慘的,他甚至有些懷疑這壓根兒不是被人打的而是被卡車給碾壓過,全身肌肉就沒有一塊完好的。
上一次他已經見識過了陸山民的恢複能力,不過這一次依然被震驚的不輕。
要是普通人受了這麼重的傷能不能活下來都是個問題,但他不僅活下來了,從手術完到現在短短一天時間,全身的肌肉和右手被連接起來的經脈都在以不可思議的速度恢複。
陳醫生檢查完陸山民的傷勢,語重心長的說道:“年輕人,身體好也不能肆意揮霍,要懂得愛惜”。
陸山民含笑點了點頭,經過一天的恢複,他已經能做出輕微的動作。
“謝謝陳醫生,我記住了”。
陳醫生皺了皺眉,陸山民答應得如此輕鬆,在他看來反而像是一種隨意的附和。
“彆不當回事,你不愛惜自己的身體,也得考慮考慮你父母的感受”。
陸山民苦笑一笑,“我爸媽在我出身不久就去世了”。
陳醫生暗自嘀咕,難怪整天惹是生非打架,原來從小缺少父母管教。轉頭看了眼海東青,自打昨天住進醫院以來,海東青和白鬥狼就守在醫院,以防陸山民再次出現意外。
“那你也得替你女朋友想想”。說著又極為同情的對海東青說道:“為你男朋友操碎了心吧”。
見海東青臉色鐵青充滿怒氣,陳醫生轉頭看向陸山民,“我說得沒錯吧,你看把人家姑娘氣得,以後不要打架了”。
陸山民滿頭黑線,很想說是你氣的跟我沒關係。為了以防海東青暴走,陸山民趕緊岔開話題問道:“陳醫生,我什麼時候能出院”?
“你還想出院,腦袋被人打傻了吧,你知不知道你的身體像是一堆支離破碎的肉片”。
正說話間,病房門被人推開,走進來三個人。
陳醫生不滿的皺著眉頭,“你們是誰”?
馬鞍山向陳醫生亮了亮證件,“我有些話要問他”。
陳醫生淡淡道:“病人的身體狀況很不好,要問等兩天再問”。
陸山民含笑看著馬鞍山,對陳醫生說道:“陳醫生,馬局長隻是問幾句話,對我身體不會有太大影響”。
陳醫生抬手看了看手表,“給你半個小時,病人需要足夠的休息時間”。
陳醫生走後,馮曉蘭趕緊關切的問道:“陸山民,你不礙事吧,昨天我見你流了好多血”。
陸山民笑道,“謝謝馮警官的關心,死不了”。
馮曉蘭正要準備再說話,察覺到馬鞍山不滿的目光,趕緊閉上了嘴巴。
“我要和你單獨談談”。馬鞍山冷冷的對陸山民說道。
海東青和白鬥狼同時看向陸山民,後者點了點頭。
兩人走後,馮曉蘭拿出提前準備好的筆錄本正準備做筆錄,隻聽馬鞍山又說道:“你們也出去”。
耿浩和馮曉蘭同時愣了一下,馮曉蘭想提出疑問,但耿浩跟著馬鞍山這麼多年很了解這位局長的脾氣性格,碰了碰馮曉蘭的手臂,拉著她走了出去。
病房裡就剩下兩人,一個躺在病床上,一個站在病床旁。
馬鞍山一雙鷹眼冷冷盯著陸山民的眼睛。
“你殺了高鶴”!
陸山民迎上馬鞍山的目光,沒有絲毫閃避。淡淡道:“馬局長不會是認真的吧”。
馬鞍山雙目圓瞪,“高鶴是山西商會的會長,當年和陸晨龍多少也有些交情。他應該是你想要爭取的一大助力。”
“馬局長功課做得不錯,高會長和我爸當年不僅有些交情,還是好朋友。正是我對付薛家要爭取的力量,我之所以躺在這張病床上,也正是因為保護他。試問我有什麼理由要殺他”?
“因為他是個唯利是圖的商人,他的眼裡隻有利益沒有感情”。馬鞍山目不轉睛的盯著陸山民,仔細觀察著陸山民的微表情。
陸山民神色平靜,臉上沒有任何異樣。“即便如此,我也沒有理由要殺他,而且還是在他的地盤”。
“你有理由,因為他要殺你”。馬鞍山咄咄相逼。
陸山民笑了笑,“馬局長腦洞這麼大,應該去寫網絡”。
馬鞍山冷冷道:“那隻手槍雖然被人帶走,但從高鶴屍體的位置和你當時站的位置能看出,朝你開槍的人正是高鶴”。
陸山民淡淡道:“馬局長好像忽略了高會長屍體位置還有個天狼盟的殺手,為什麼就不能是他開的槍”。
“一共四槍,一槍打在你的腹部,一槍打在你的手臂,還有兩槍打在了你身前的草坪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