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這樣的局麵是早已預料到的,東海的價格戰進一步升級也不是陸山民能夠解決得了的。現如今他能做的就隻有相信左丘,相信阮玉和山貓他們。
但說是這麼說,陸山民還是放不下心來。現在問題的關鍵不是共榮商會拿不出800億來打這場仗,而是願不願意拿800億出來的問題。
共榮商會組織再嚴密終歸是商會性質,當他們看不到能預見的利益,當損失超過了他們忍耐底線的時候,改變策略也不是不可能。
陸山民輾轉反側,還是決定給闞爺打個電話。
“闞爺,這麼晚給你打電話打擾您了”。
電話那頭傳來闞吉林爽朗的笑聲,“都是一家人了,有什麼打擾不打擾的”。
陸山民苦笑一下,他相信他和蔣琬的一場戲能騙過包括共榮商會在內的很多人,但肯定騙不了闞吉林,不禁覺得有些尷尬。這也是為什麼這麼久他一直不太敢直接和闞吉林聯係的原因。
“闞爺,時間不早,我就長話短說”。
電話那頭沉默了片刻,“我知道你想說什麼,我隻能告訴你我會儘力而為”。
闞吉林的話讓陸山民一下子不知道該怎麼說,之前想好的話語全都給堵住了。‘儘力而為’四個字含義太廣泛,這並不能讓他安心。
電話那頭繼續說道:“事情還沒到不可挽回的地步,隨著價格戰一步步升級,百彙區建築行業的中小企業倒閉的越來越多,薛家放出投資金桂集團的消息後,當天就有個建築材料商跳樓,失業的人越來越多,銀行出現的壞賬也越來越多,東海市政府麵臨的壓力也越來越大。現在以馬國棟為首的經濟學派徹底占據了輿論主導,除了不明就裡的普通群眾之外,大部分稍微有點見識的人都意識到這場價格戰對東海經濟有害無利。雖然這些事情對價格戰本身看上去沒多大影響,但一旦出現一個合適的契機,這些力量就會產生決定性因素”。
陸山民點了點頭,這些事情山貓傳給他的簡報上都有,但闞吉林所說的那個契機什麼時候出現,關鍵在一個‘等”字,共榮商會可以等,山海集團和海天集團、浩瀚集團已經是麵臨崩潰,並不一定能等到那個時候。說不定等這個契機出現的時候,共榮商會倒是成了最後的贏家,而他們三家已經完蛋了。
還有葉家,雖然是在幫他,但本質目的還是在於想把納蘭家趕出東海,為了大局,他不見得會在乎山海集團的死活。
想到這裡,陸山民突然有種被邊緣化的感覺,好像這場戰鬥的主角已經發生了變化,他們三家反倒成為了配角,而配角就極有可能成為炮灰和犧牲品。
其實他猜得沒錯,葉以琛從一開始的出發點就是為了針對納蘭家,跟他一毛錢關係都沒有,隻是現在他還不知道而已。
闞吉林似乎猜到了陸山民的想法,說道:“放心吧,我不會看著你們三家倒閉,現在你就專心做好你自己的事情,其他你控製不了的多想也無益”。
掛了電話,陸山民不但沒有輕鬆,反而更加擔憂。但正如闞吉林說的那樣,這件事情已經超出了他的控製範圍,再擔憂也沒有辦法。
正當他輾轉反側之際,傳來一陣門鈴聲。
陸山民納悶兒這麼晚了,難道海東青找他有事兒。趕緊起身走到客廳。
從貓眼看出去,蔣琬拉著個大大的行李箱正站在門口。
陸山民趕緊開了門,“怎麼是你”?
蔣琬調皮的笑道:“你在等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