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浪本來誓死不願獨自逃跑,但段一紅給了他一個不得不逃跑的理由,那就是阻止陸山民自投羅網。
他並沒有走遠,在給陸山民打完電話之後就返身跟上了薛猛的車,一直跟到這個郊區的廢棄廠房。
他沒有選擇報警,因為薛猛這樣的高手一旦察覺到任何風吹草動,段一紅就有生命危險,警察沒有能力保證段一紅的生命安全。他不敢冒這個險,在他眼裡段一紅的生命高於一切,甚至是他的生命。
看到風浪,段一紅百感交集。“風浪,你給我走”。
風浪此時並沒有帶口罩,嘴角還殘留這淡淡血跡,見段一紅無恙,露出一抹陽光般的微笑。
“你知道,我不會丟下你不管的”。
段一紅流下一滴眼淚,喃喃道:“你怎麼那麼傻”!
風浪笑容依舊,溫柔的看著段一紅,“你也一樣,他不過是陸晨龍的兒子,又不是陸晨龍本人,你依然願意為他去死”。
段一紅身體輕輕顫抖了一下,她讓風浪逃跑除了是讓他阻止陸山民前來之外,又何嘗不是為了讓他活下去。張了張嘴,又不知道該說什麼好,風浪守護她二十多年,她又怎會不知道風浪對她的情義。她知道現在說什麼都沒用,風浪是不會離開的。
薛猛平淡的看著去而複返的風浪,“還真是感人肺腑”。
風浪轉頭看向薛猛,眼中布滿冷冽,“放了她”!
薛猛搖了搖頭,“陸山民來之前,我是不會放人的”。
“那就再戰”!風浪身上氣息勃發,激起地上塵土飛揚。
“你打不過我”。
“那也得打”。說著身體前傾,騰身而起,直撲薛猛。
薛猛身上氣勢騰升,像一座大山一樣壓向風浪。
風浪接連拍出三掌,一掌拍向薛猛胸口,一掌拍向薛猛腹部,一掌拍向薛猛額頭。三掌暗含內勁,連綿不斷一氣嗬成。
薛猛沒有躲避,沒有格擋,一往無前,任由三掌拍在身上。
在三掌之下,他的速度隻是略微受阻,繼而繼續向前,硬生生將風浪、逼退近十米。
風浪在巨大的威壓下勉強站穩,本已深受重傷的他,噴出一口鮮血。
薛猛淡淡的看著風浪,“現在逃跑,還有一線生機”。
“再戰”!沙啞的聲音再次響起。隨即拔地而起,帶起漫天塵土。
塵土之中人影綽綽,拳腳相交的聲音不絕於耳。
段一紅臉色蒼白牙關緊咬,每一道聲音都重重擊打在她的心臟上。
風浪的身體從塵土中飛出,重重撞擊在廠房的鐵皮牆壁上,牆壁上留下清晰的人形輪廓。
風浪咳嗽一聲,鮮血沿著嘴角汩汩留下。
“彆打了”!段一紅終於忍不住失聲痛哭出來。
風浪臉上沒有痛苦,反而露出開心的笑容,二十多年了,他從不敢奢望段一紅能為他笑,更彆說為他流淚。等了二十多年,終於是等到了。
“你在為我哭泣嗎”?
段一紅點頭,淚灑衣襟。
“快走,彆管我”。
風浪直起身子,仰天哈哈大笑,沙啞的笑聲響徹天地。
薛猛冷然一笑,“你已經走不了了”。
“今天來了,我就沒想過要走”。
薛猛踏出一步,身上氣勢鋪天蓋地蔓延。“你是個英雄,值得死在我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