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陸山民被戴上手銬送上警車,李大發才總算回過神來,跳著腳破口大罵。
“陸山民,你這個臭小子。俺們村祖祖輩輩都沒人吃過官司,你他娘的丟儘了老子的老臉”。
說著聲音哽咽,喃喃道:“狗日的馬瘸子,以後再碰到一定會嘲笑得老子抬不起頭”。
白靈也是淚眼朦朧,“叔,山民哥不會有事的,您還不知道他的秉性嗎,一定會沒事的”。
望著離去的警車,李大發歎了口氣,“傻丫頭,你就彆自我安慰了”。
陸山民淡淡的看著坐在正對麵的警察,五十多歲,身形微胖,雖然穿戴著作戰頭盔和衣服,但是看上去麵容和善不待半點殺氣,不像大部分警察那樣霸氣側漏。
“這位警察同誌,怎麼稱呼”?
“我姓季,民鐵軍,天京來的,你可以叫我季局長,你能一眼就發現我是領頭的,眼光不錯”。
陸山民笑了笑,“我也當過領導,管理的人不比你少”。
說著指了指周圍荷槍實彈的武警,“季局長還真看得起我,抓我一個人,出動四十多個武警”。
季鐵軍笑起來像個儒雅的書生,如果脫掉身上的行頭估計完全看不出是個警察。
“要跑你早跑了,深山老林裡抓捕一個熟悉地形的獵人,更何況你還是你還是一個武道高手,再加四十個也抓不到。”說著敲了敲車璧,“防彈的,除了巴雷特配上阿帕奇子彈,一般的狙擊步槍打在上麵就跟撓癢癢一樣”。
“這麼說來季局長帶這麼多人來是為了保護我”。
“你可不是一般人,晨龍集團的大老板,東海和江州紅透半天的人物,要是在押解途中出現什麼意外,這個罪名我可承擔不起”。
“看來季局長之前下了一番功夫”。
“江州的那場劫殺案鬨得那麼大,連很多普通老百姓都知道,我怎麼可能不知道呢”。說著笑了笑,“你這種靠黑惡勢力發家的老板,誰知道得罪了多少人。這深山老林的,要是再冒出一波截殺,我可吃不了兜著走,前車之鑒當然的小心點”。
陸山民淡淡的盯著季鐵軍的眼睛,觀察著他的每一個細微表情。
“季局長認為我是黑惡勢力”?
“是不是很快就能水落石出”。
說著半眯著看著陸山民的眼睛,“其實我很好奇,你為什麼不逃跑”。
陸山民笑了笑,“我行得正坐得直,又沒有做什麼違法犯罪的事情,為什麼要逃跑”。
陸山民在觀察季鐵軍的表情,季鐵軍也同樣在觀察著陸山民的細微表情,陸山民一臉輕鬆自然毫不緊張,就像真的什麼都沒做過一樣,從警幾十年,這樣的犯人還是第一次遇見。
“你今年才二十五歲吧,難怪年紀輕輕就能成為一方風雲人物,你是我見過心理素質最好的人”。
陸山民搖了搖頭,“不做虧心事不怕鬼叫門,這個心理素質沒什麼關係”。
季鐵軍從陸山民的眼中看出一種很
隱晦的眼神,那種眼神很奇怪,不是擔憂,也不是害怕,像是有一點點審視,也像是有一點點懷疑。
陸山民沒有再說話,靠在車壁上靜靜的思考,影子無孔不入,納蘭子建能從十年前開始在各行各業安插上他的人,影子自然也可以。季鐵軍明顯是個很老道的警察,不像馬鞍山那樣一眼就能看到骨子裡,所以無法判斷他到底是不是影子的人。不過他也不擔心有生命危險,警察出動不同於暗地裡刺殺暗殺,影子再大的能量也不可能四十幾個武警全是它的人。既然是在明麵上較量,那又是另一套方式方法。
警察敢直接抓他,手上必然是掌握了一定的證據。他現在所想的是警察到底掌握了什麼證據。他信得過洪成武,洪成武絕對不可能出賣他,至於他手下的那個內鬼,以洪成武的謹慎也不可能讓他知道更多的事情。
不過正如他所說那樣不做虧心事不怕鬼叫門,平陽縣他確實並沒有殺人,還差點被人給殺了,這才是他執意不聽左丘話逃跑的原因。以他現在的身份地位和人脈資源,想無中生有的給他安個冤假錯案幾乎不可能,這點信心他還是有。
一路無話,陸山民把該理的思路都理了一遍,想不通的也不再去想,乾脆閉上眼睛閉目養神。
武警裝甲車開間鎮裡,開進縣裡,有開進了市裡,最後上了一輛專門的飛機。
陸山民暗自苦笑,出山五年,不知不覺中自己真成了大人物了,現在不僅有專車做,還有專機和四十幾個武警保鏢,這樣的待遇放在以前還真不敢想象。隻可惜是以這樣的方式做專機。
下飛機的時候已是下午五點,這是他第一次到帝都天京,這座從小都讓他產生過無數遐想的城市並沒有他想象中的那麼好,天空沒有馬嘴村那麼藍,空氣也沒有馬嘴村那麼甘甜,空氣中甚至還帶著淡淡的異味兒,雖然機場地處郊區並不是市中心,他能感覺到這座城市並沒有東海那麼繁華,而且帶著淡淡的壓抑感。
陸山民沒有機會好好欣賞帝都的風景,出了機場之後又再次上了輛裝甲車,裝甲車的封閉效果很好,不但看不到外麵的風景,連外麵的車聲人聲也聽不見。
大約過了一個多小時,車子停了下來,陸山民被直接帶進了公安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