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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氣勢如刀、氣息如劍,屋內卻是一片祥和寧靜。
竹桌、桌椅、竹台,老舊的水壺在爐子上咕咕作響,熱氣騰騰。
老人從茶桶裡撮了一小撮茶葉放進茶盞之中,滾燙的開水倒入,茶葉在茶盞裡旋轉。
“今年的春茶,自己做的,第一次拿出來招待客人”。
納蘭子健低下頭,揮手扇了扇,清香撲鼻。
“老先生到像個隱士”。
老人笑了笑,“這個‘像’字用得好,畢竟不是”。
納蘭子健抬起頭,張開手指,將雙手放在火爐前。
“不惜暴露阿英這麼重要的一顆棋子,就為了見我一麵,這筆賬好像有些不劃算”。
老人端起茶杯輕輕的吹了吹浮在上麵的茶葉,抿了一口。
淡淡道:“為了一個沒什麼感情的妹妹,就敢冒險前來,這筆賬好像也有些不劃算”。
納蘭子健含笑看著老人,“因為我知道你不會殺我”。
老人嘴角抽動了一下,搖了搖頭,手裡的茶杯突然一鬆,一掌陡然間拍向納蘭子建麵門。
茶杯落在竹台上,裡麵的茶水隻是微微蕩漾了一下,一滴未灑出。老人的手掌停在納蘭子建眼前,已經觸摸到了眼睫毛。
納蘭子建不閃不避,連眼睛都沒眨一下。
老人緩緩收回手掌,重新端起茶杯。
納蘭子建從兜裡取出一張紙巾,擦了擦被強大氣息壓迫出的鼻血。
“老先生,你嚇著我了”。
老人怔怔的盯著納蘭子建的眼睛,良久之後淡淡道:“一臉平靜,哪裡有半點害怕的樣子。這一掌,我若是內氣外放,你的小命就沒了”。
納蘭子建端起茶盞喝了一口,嘖嘖道:“什麼內氣外氣我不懂,這茶倒是確實不錯”。
老人眼神中透著淡淡的讚許,“你知道得太多,又死咬住不放,我有足夠的理由殺你”。
“我和阿英十四年朝夕相處,有時候了解她甚至勝過了解自己,這點自信我還是有的”。
“所以你認為阿英雖然是臥底,但不會要你的命”?
納蘭子健放下茶杯,苦笑道:“阿英啊,我是故意將小妮子的事情告訴她的,與其說是給她一個機會,其實是在給我自己一個機會”。
老人淡淡看著納蘭子健,“想不到你還是個多情種子”。
“多情總被無情擾,隻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
老人提起水壺添上開水,淡淡道:“我確實承諾過阿英不傷你性命,但是你有想過沒有,萬一我是在騙她呢”。
納蘭子建眉頭微微皺了皺,“世事人心變幻無常,無論多麼聰明的一個人,都無法將一切算計在心中,遇到某些看不清的關節,有時候不得不賭一把”。
老人淡淡道,“金不換知道多少,又告訴了你多少”?
納蘭子建抬眼看著老人,反問道:“他不是在你們手裡嗎”?
老人搖了搖頭,“女孩兒當臥底有個最大的風險,容易走心。阿英啊,擔心金不換落在我們手裡你有生命危險,當時我到的時候,金不換已經被她放走了”。
納蘭子建臉上浮現出微微怒意,“她身上那一掌是你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