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你趕緊給我起來”。
“不起來,小時候我倆又不是沒一起睡過”。
“那能一樣嗎,你現在長大了”。
“反正我不走”。小妮子背過身,死死的抱住杯子不鬆手。
陸山民知道小妮子最怕他發火,不過他又有些不忍心對她發火,實在無可奈何,隻能睡在賀章的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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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說魏無羨的辦事能力還是很強,第二天中午就打電話告訴陸山民事情辦妥了,在第三天親自來開車接陸山民。
車上,魏無羨吐了一大堆苦水,說是把臉不要才替他求得這個名額,還一直喋喋不休的嘮叨事後一定會被他被打斷雙腿。
陸山民實在聽得厭煩,打斷道:“說正事兒吧,給我講講貴圈的情況”。
魏無羨花了兩分鐘調節情緒,反問道:“你在東海也算是個小老板,沒參加過類似的活動”。
陸山民微微皺了皺眉,當年就是曾雅倩帶他去金帝會所,在那裡認識了郝偉、陳洋、還有葉梓萱,前兩人這些年多多少少對他都有所幫助,至於葉梓萱,陸山民擺了擺頭,淡淡道:“每個圈子都不一樣,東海怎麼能和你們這幫京城頂級豪門相比”。
魏無羨得意的笑了笑,“那自然是不一樣。今天晚上更不一樣”。魏無羨開始娓娓道來。
“呂、韓、吳、田是天京公認的四大家族,彆看這幾家沒上福布斯富豪榜,那是人家低調,真要亮出來實打實的比,那些榜上有名的人拍馬也追不上。”
“這四家不光是有錢,家族裡各行各業都有拔尖的精英,從政從商、科研學術無不涉足,各種人脈眼花繚亂,這種底蘊不經過幾代人是積累不起來的,更不是能用金錢來衡量的”。
陸山民笑了笑,“今晚是哪家的公子千金做東”。
“田家”,魏無羨說道,“要說這四大家族裡麵,田家的實力要稍微弱一點,他們家祖上是石匠出身,所以底蘊要差了一點,但是田家的人有個共同的氣質,那就是像石匠一樣執拗,做任何事情有種不把石頭打穿不罷休的韌勁兒和狠勁兒。就是拚著這股子勁頭兒,經過三代人努力才有了今天的氣象”。
說著又接著說道:“這還不是最厲害的,最厲害的是田家沒有一個紈絝子弟,個個嚴於律己還能吃苦”。說著嘖嘖感歎道:“曆經三代的大家族,家裡麼那麼多子弟,連一個吃喝玩兒樂欺男霸女的敗家子都沒有,想想都覺得不可思議”。
陸山民也是頗為震驚,這已經不是家風好的問題了,真不知道田家是怎麼做到的,也難怪田家能從一個石匠發展到現在這個氣象。“確實很神奇”。
“神奇吧,我告訴你,還有更神奇的。家族這麼多子弟,從沒聽說過有兄弟姐妹不和的,連妯娌之間都相處得很和睦”。
陸山民眉頭微皺,有些不相信,“不可能吧,人家表麵上和睦,私下的事情外人怎麼知道”。
“天下哪有不透風的牆壁,四大家族裡麵的關係千絲萬縷,更何況這個圈子其實挺小,
田家幾代人那麼多人,要是真有兄弟妯娌不和睦的,不可能一點風不透”。
陸山民嘖嘖稱歎,“這個田家,還真是不簡單啊”。
“再給你說個趣事,他們家家主的繼承特彆有意思,先是大家共同推選出三個候選人,要當這個候選人可不簡單,反正我是做不到,先不說聰明才乾品德之類,這些都是必備條件,還有一項特彆搞笑的條件,那就是必須得是個優秀的石匠”。
說著嗬嗬笑道:“我看過田家子弟拿著鐵氈子和鐵錘打石頭的樣子,一個個光著膀子揮汗如雨,你還彆說,田家子弟隨便拿出一個來,比外邊那些普通石匠水平要高出一大截。”
陸山民點了點頭,升起一股敬佩之感,“確實很有意思,想來田家是想讓子弟們憶苦思甜不忘祖輩的創業艱辛,立下這個規矩的人用心良苦”。
魏無羨嗬嗬一笑,對這種方式嗤之以鼻,“你知道田家家主的象征是件什麼東西嗎”?
陸山民好奇的問道,“這接替家主還有象征的東西,田家很注重儀式感嘛”。
魏無羨樂得嗬嗬直笑,“是一根鐵氈子,據說是當年祖上傳下來的。每當我想到田家家主交接儀式的場景,都忍不住大笑”。說著仰起頭哈哈大笑。
陸山民到沒覺得很好笑,聽了魏無羨的介紹,他對這些頂級豪門有了更理性的認識,不管是韓家也好,田家也好,能到達這個位置,都有著遠遠超越尋常人家的胸懷和家風。不管他們有沒有利用手裡的權勢巧取豪奪,單單從這些方麵上看,的確不是一般人能比擬。
魏無羨接著說道,“外邊不了解實際情況的人一直以為田家排在四大家族最後以為,實際上圈內的明眼人都看得清楚,田家最近十來年已經悄悄的趕上了,相信用不了多少年,超越呂家也不是不可能”。
陸山民之前了解過一些天京這些大家族的情況,不過都是從其他層麵,聽了魏無羨的一席話,從另一個側麵對田家有了更深刻的認識。
今晚要去的地方,是一處名叫花韻的私人會所,不是想象中那樣處在最繁華的鬨市區,也不是在一眼看上去就高端大氣上檔次的豪華酒店。
汽車進入南安胡同,胡同裡安安靜靜燈光昏暗,往裡行駛了大概兩三分鐘,就看見一溜兒的豪車停在胡同裡,陸山民知道大概就是這裡了。
魏無羨停好車,兩人走到門口,一個身著中山服體型微壯的中年男子含笑朝魏無羨點了點頭。然後伸出了手,“魏公子,你是知道規矩的”。
魏無羨一邊張開手,一邊笑著說道:“熊哥,這是我小師弟,田大少邀請來的”。
中年男子搜完魏無羨的身,目光停留在陸山民身上,眼神如炬。
陸山民含笑朝他點了點頭,示意他搜身,目光也停留在對方身上,雖然中年男子沒有釋放出氣勢,但對方的境界不算太高,大概能感知到在搬山境中期中階巔峰,離搬山境後期還差臨門一腳,如果踏入搬山境後期,掩藏氣勢之下就不太好明確判斷出境界了。不過一個迎接賓客的人都能有這樣的境界,可見韓家底蘊的深厚。
經過一番搜身之後,兩人踏進了院子。
在外麵看,看不出多大氣勢,進入裡麵才發現是一座很大的四合院,回廊轉折,一連連著三個院子,比一般的四合院要大出兩三倍。
燈光之下,四合院白牆灰瓦,回廊裡雕欄玉砌,每根柱子上的朱漆鮮豔,上麵雕刻著精美的金色遊龍,梅蘭竹菊,不仔細看還難以看出。
院子裡臘梅盛開散發出陣陣沁脾清香,亭台樓閣、假山碎石,即便陸山民不太懂得藝術,也能看得出一定是名家手臂。
假山之間,回廊旁邊,人工開鑿的小溪流著潺潺溪水,溪水冒著白煙,顯然經過人工加溫,否則這寒冬臘月,溪水早已結冰。
穿過兩座院子,已然能隱隱聽到裡麵的說話聲。
魏無羨再次囑咐道,“你要有心理準備,今天受邀前來的都不是一般人,大多都是各個家族中頗受重視或者已經在家族裡擔當一定重任的人,並不是是一個豪門子弟都可以來,這些人個個眼高於頂,而且都有真材實料,以你的身份地位本不該出現在這裡,你的到來必然引起某些人的不滿和不屑,你可要夾著尾巴做人,不要給我丟臉”。
陸山民淡淡道:“放心吧四師兄,我是來交朋友的,不是來找敵人的”。
“交朋友也要注意分寸,這些人不是隨隨便便就能攀上的,你自身沒有背景沒有實力,沒人會真正對你看得上眼,所以切忌死皮賴臉去貼人家,反倒讓人看不起”。
“四師兄,你今天的話有點多了”。
魏無羨拉著陸山民的手,一本正經的說道:“不是我的話多,今天韓家有人來,納蘭家也有人來,千萬千萬要克製住,記住我上次跟你說的話,天京人要臉麵,私底下怎麼死磕是私底下的事兒,這種場合麵兒上必須過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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