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著的,難道不是普通愛情劇本嗎?
“我們到了。”費奧多爾說:“不過似乎,有些來遲了。錯過了開幕戲。”
***
我從未見過如此可怖的……人形?屍體?
自從那天的KTV屠殺夜之後。
而這幾具陳列在甲板上的‘人’,我不知道能不能將他們稱之為‘人’還是‘屍體’還是一具具蠕動著的……‘東西’。
是的,我不
得不承認費奧多爾的用詞是精準的。
——‘東西’。
雙腿像是被硬生生鑿進了鐵泥地那樣磨成了兩團血淋淋軟趴趴的東西。
“如果不是中也剛才把他們的精銳部隊和小頭目都殺掉了,說不定我們還能問出來更多信息哦。”太宰微笑著說,漫不經心地用他腳上那隻意大利手工皮鞋,慢條斯理地一腳踩上那個俘虜——肚子上血糊糊的洞口。
他帶出來了一截血淋淋的腸子。
“喂,我說太宰,你彆太過分了——”
就在這個俘虜哀嚎著用法語著些什麼的時候,中也看不下去了,乾淨利落地扣動扳機,一槍崩碎了他的頭蓋骨。
“是法國的''呢。”太宰的語調溫柔又冷酷,像是在用夢幻的語調宣判誰的死刑。
我不知道誰更仁慈,誰又更殘忍。
“哦,是那群渣滓啊。”中也蹙起他好看的眉梢,冷冷的不耐煩地說:“早知道就全部殺掉了。”
他們將‘殺人’,說的如此的輕而易舉。
就像……
殺一隻雞。
殺一條魚。
是碾碎一隻螞蟻那般,輕蔑而不屑的口吻。
涼冰冰的棉絮一點點填滿了我肺部的每一個縫隙。
恐懼徹徹底底地灌滿了我,我大口的呼吸,像掙紮在岸擱淺的魚,努力攢取最後一分氧氣。
“他們是在替你報仇呢,晴子小姐。這一次的暗殺伏擊,的確有我的手筆。但是請你原諒我,有些虛偽的謊言,不得不用流血的方式來揭穿。”
費奧多爾對我是意料之外的坦誠。
“恭喜你來到現實世界,晴子小姐。你的太宰先生,正是港口黑手黨最年輕的首領。你的中原先生,正是那位‘重力操縱使’。他們就是——黑暗成雙的,‘雙黑’。”
“你隻是一個無辜的普通人。”他那雙深不可測的紫羅蘭眼睛沉靜地看向我:“我想,作為你多年的筆友,我不得不儘到朋友該儘的職責——”
我麵無表情的打斷他:“替我將這個虛偽的童話世界,徹徹底底的,粉碎,是嗎?”
“那麼,費佳先生,恭喜你,成功了。”
——“你也喜歡吃奇異果味道的冰淇淋,好巧誒!”
那天我們路過冰淇淋店,似乎默契極的一起回頭,又默契極了選擇了同一種口味的冰淇淋。
——“嗚哇小晴好過分居然一包零食都沒有給我留!”
追電視劇追上癮的我,一個下午就看了六集,一不小心吃完了太宰剛剛買的所有的零食。於是作為補償,那天我不得不答應和他嘗試一個新姿勢。
——“來你們女孩子……咳,那個的時候,不許吃涼的!”
中也溫柔又霸道的把我才剛吃了兩口的甜筒扔進了冰淇淋,塞給我一個暖寶寶,把我像蠶寶寶一樣卷進被窩裡,細致地替我掖好被子:“會給你帶夜宵回來的。”一觸即離的吻,溫柔地落在我的唇角。
所以,原來……都是假的嗎?
可是,我感受到的,愛明明是那麼,那麼的真啊。
現實它揮刀了。
它終於殘忍地對我揮出了那一刀,將所有美好的繽紛的幻夢,一刀粉碎。
那一刀,正中我早已遍體鱗傷,鮮血淋漓的心口。
血花四濺。
“說真的,我覺得我在做夢。我在做一場我醒不來的噩夢。我生命裡兩個對我而言,最重要的人,居然就是我最避之不及的黑手黨,你說這個世界像不像一出黑色幽默?”
我發現自己居然……沒有再掉一滴眼淚了。
“我想買明天晚上的航班。去哪裡都行。隻要……離開這座城市。你可以幫我嗎?”
我隻想靜一靜。
該死的逃避型人格。
我不想麵對,也舍不得徹底的放棄,寧願我隻是做了一場噩夢。所以——我隻想逃。徹底的,完全的,逃離這個分崩離析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