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裡也是一張炕,上頭一床薄被子,看著還算乾淨,也沒啥難聞奇怪的味道。
不過在外麵,沈佳言也不敢睡熟,隻脫了鞋子,合衣坐在炕上靠著牆,拿那薄被子略微搭了一下,很快眼睛就睜不開了,迷糊間聽到隔壁似乎有說話的聲音,也聽不真,直接墜入了黑甜中。
那邊幾個男人也都累了,這大半夜的都困得眼睛睜不開,又怕挨著慕天澤太近,半夜不小心碰到了他的胳膊,索性就拿了個枕頭在中間攔著。
他們三個在另外一邊睡下。
沒一會子,就鼾聲如注,睡得人事不知了。
慕天澤卻睡不著,一來是昏睡太久了,二來雖然塗了那接骨續筋的藥,舒服了許多,可還是不時有些抽抽的疼,加上沒吃晚飯,這都大半夜了,肚子就唱起反調來。
李狗蛋強撐著陪慕天澤說了兩句話,就瞌睡得點頭如啄米一般,慕天澤也不好意思再拉著他,沉默了一下,打算讓李狗蛋給幫忙倒一碗水來,他渴得厲害。
結果就喊不醒李狗蛋了,不僅如此,李狗蛋還一個翻身,一隻腳和半邊身子就越過了枕頭,壓在了他的右胳膊上。
還好他受傷的是左胳膊,就是一下子動彈不得了。
默默地歎了一口氣,舔了舔乾燥的嘴唇,慕天澤閉上了眼睛。
莊戶人家都習慣了早起,雖然昨晚睡得晚,人又累,可到了天一亮,就都睜開眼睛睡不著了。
李狗蛋的爹和趕車的男人先起床,見李狗蛋還四仰八叉的打著小呼嚕,再看慕天澤,也閉著眼睛,似乎也還沒睡醒,看他氣色比昨日看到好了不少,也都放心了。
兩人悄沒聲的起來,出來院子裡,將昨日係在院子裡的牛給牽出去,到鎮外尋草吃去。
李狗蛋的爹看著院子裡兩灘熱氣騰騰的牛糞,隻得滿院子尋摸了鐵鍬和掃把,好將院子打掃乾淨,不然豈不是太失禮了?
看隔壁的房間門還沒開,估計著沈佳言累著了,也就手腳放得格外輕了一些。
等到他將院子打掃完,老郎中也起來到了前頭來,又給慕天澤看了一回脈,確定有好轉,隔壁房間還沒動靜。
慕天澤憋了一晚上,先是口渴,後半夜就是尿急,偏生一個都叫不醒,還被壓了半夜,推也推不動,直到早上才眯了一小會。
老郎中來給他看脈,驚醒了他,那膨脹的尿意,差點沒讓他當場崩潰。
額頭都爆出青筋,臉色都憋紫了,顧不得老郎中還在把脈,爬起來就往外頭跑。
被壓了半宿的腿和胳膊使不上力氣,差點沒一下子跪趴在地,還好李狗蛋一把搶住了,扶著他去了茅廁。
路上還嘲笑慕天澤太沒用了,是胳膊摔斷了,又不是腿折了,怎麼連路都不會走了呢?
慕天澤被氣得直接無語了,他這樣不都是李狗蛋害得?
還反過來被嘲笑?簡直是沒天理了!隻覺得李狗蛋簡直就是自己的克星,遇到他就流年不利!以後還是遠著些的好。
以前是被拍花子拍走,這次是摔斷了胳膊,下一次保不齊小命就沒了。
正琢磨著呢,就聽到李狗蛋親爹的聲音:“沈妹子,你什麼時候出去的?”
出來一看,沈佳言手裡提著一堆吃的走進院子裡來:“我天沒亮就睡不著了,聽著外頭有動靜,就出去走了走。順便買了早飯!大家快來趁熱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