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不住眼圈就發紅,咬牙問道:“這傷是?”
上次以為他是石七的時候,這腰腹處沒有血跡,他們也就沒仔細查看,此刻回想起來,恐怕慕破軍當初所謂的死不見屍,恐非虛言。
受了這樣重的傷,就算活著,隻怕也是九死一生掙紮出來的吧?
慕破軍見慕天澤看到了,也就懶得掩飾了,拍了拍慕天澤的肩膀:“上次遇到個棘手的,這一刀差點要了我的命!不過你爹我也不是吃素的,你是不知道,我當時腸子都流了出來,我撈吧撈吧又給塞回去,拿腰帶一綁,拚著最後一口氣,乾掉了那五個王八蛋!”
“本以為活不了了!沒想到過了兩天被從死人堆裡扒拉出來,也是勞資命不該絕,剛好你爹帶著京城的太醫到了邊疆,幾個太醫忙活了兩天兩夜,算是把勞資這條命,從閻王爺手裡搶回來了。”
“不過因為這傷,倒是在床上躺了大半年,才能下地!也是因為這傷,才被派回來照顧你們一年,也是養一養身子,等養好了,勞資還得回去!我十幾歲離開家裡,就去了邊疆,如今十來年過去了,倒還是邊疆呆得更舒服更自在些——”
說著歎了一口氣,似乎有無限的寂寥。
慕天澤心裡對慕破軍那僅剩的怨懟,在看到這傷口後,全化為了烏有,隻剩下心疼和後悔,還有委屈。
“爹,那你回來後,為啥不跟咱們說清楚?什麼都瞞著?讓我們誤會你,還心裡怪你——”剩下的話,慕天澤說不下去了。
慕破軍揉了揉慕天澤的頭:“我收養你們一場,也沒自己的孩子,不管你們怎麼想我,我是真拿你們兄妹三人當自己的骨肉看待的!你們確實受了委屈,若是我當初再安排的妥帖一些,你們三兄妹,還有你們娘也不會吃那麼些苦,受那麼多的委屈。”
“說來也是我的錯!再說了我一個大男人,流點血受點傷算什麼?不都好了麼?你們心裡都憋著一口氣,總要找個人找個對象發泄發泄,不然豈不是要憋壞了?我是一家之主,你們這些年吃得苦受得罪都因我而起,被你們誤會,怨懟又算什麼?”
“更何況,你們都是好孩子,就算心裡對我有意見,也不會做對不住我的事!我有什麼好擔心的?再者,在外人麵前,尤其是以後,不管你們心裡怎麼想,一直保持這種樣子,對你們對我都好——”
本來慕天澤聽到慕破軍那一句,也不會做對不住我的事,忍不住就露出幾分心虛來。
可聽到後麵那一句,先是一怔,不過立刻明白過來,這是慕破軍提醒他,心裡親近就好,麵上還是要疏遠冷淡些。
這般讓他忌憚的,除了自己的親爹還能有誰?
想來,這親爹是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的性子,他可以將幾個孩子丟在千裡之外不聞不問,甚至不知道自己的身世。
可一旦知道自己的身世後,卻斷斷不會允許孩子跟養父之間的感情太過深厚。
慕破軍見慕天澤這樣的神色,倒是誤會他一時接受不了,並沒有太在意,隻拍拍慕天澤的肩膀:“你是大人了,所以這些事情我才不瞞著你!你心裡有個數就好!以後可彆把心思都掛在臉上了!行了,天也好晚了,你回屋睡去吧!”
慕天澤抿了抿唇:“今晚我陪爹一起睡吧——”
慕破軍一怔,不過馬上露出一個笑來:“行!咱們爺倆也難得有睡在一起的機會!”
說著忙攤開了被子,又給慕天澤去尋枕頭去。
慕天澤是洗漱了過後才過來的,倒是也不必再洗漱了,加上慕天潤他已經交給慕玥和沈佳言了。
那小子,聽說可以跟娘親和姐姐一起睡,樂顛顛的自己抱著枕頭就過去了,還說以後都這樣就好了。
自然不用回屋交代,兩人都上了炕,吹熄了燈。
黑暗中,慕天澤還打算跟慕破軍說兩句話,坦白一下自己孝感動天,讓沈佳言快跟他合離,遠離他們一事。
輾轉反側半天,話到了嘴邊幾次又咽下,好不容易打好了腹稿,鼓足了勇氣,剛要開口。
一聲如同尖利的哨子音的呼嚕聲在耳邊響起,一聲高一聲低,就在慕天澤的耳邊,如驚濤拍岸一般,一陣一陣的。
慕天澤默念了幾遍心經,拿衣帶揉成團,塞在了耳朵裡,略微消停了一點。
正迷迷糊糊的要睡呢,慕破軍突然一個翻身,一條粗壯的大腿就壓在了慕天澤的肚子上,差點沒將他壓背過氣去。
隻能掙紮著伸手想將那條腿給搬下去,這麼冷的天,累出了一身汗,好不容易才將腿給搬下去了。
還沒來得及鬆一口氣,慕破軍夢中發出一聲斷喝:“受死吧——”
然後慕天澤屁股一痛,眼前一花,整個人被從炕上一腳踢了下來……
慕天澤摔得頭暈眼花,渾身都疼。
爬起來看炕上,慕破軍四仰八叉睡得正香呢!
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就這睡相,還想要媳婦?娘那身子骨能經得起他踹?還是單身吧!
氣呼呼的抓過放在一旁的衣袍,裹在身上,回自己房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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