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時候,沈佳言隻怕真的是一輩子都為他人做衣裳了。
不說沈佳言,就是他們夫妻,若是慕破軍動了心,他背後的主子動了心,想將這個功勞截過去,然後給他們扣上奪人功勞的帽子,輕則丟官,重則隻怕一家子都要栽在裡頭了。
這麼一想,徐氏後背冷汗涔涔,看著沈佳言的眼神,變得複雜起來。
沒想到她和自己大人,還是小看了沈佳言。沈佳言這般的心氣和手段,依著她看,確實那慕破軍配不上她!
說來,沈佳言到真是他們夫妻二人的貴人了!
沈佳言先前說老天心疼她,所以遇到了他們夫妻。
可徐氏此刻也想感歎,這更是老天爺疼他們夫妻,給了他們這樣一個機緣。
他們夫妻二人也不是那忘恩負義之輩,得了沈佳言這樣的好處,就算是為了他們自己,也要護沈佳言周全才是。
這麼想著,徐氏坐不住了,今日聽到的這些話她得回去告訴自家夫君,兩人再好生商議一番才好。
定了定神,徐氏起身:“你說的這些話,我都聽明白了,也都聽懂了!你放心在這裡歇息幾日,修養好了,再去城裡,咱們再好好說說。”
“既然合離了,那好馬不吃回頭草!你還年輕,又有本事!等過幾年,這些事情大家都淡忘了,我和大人定當為你再尋個不輕狂的人家也好,還是到時候我們一家子遷任,你改頭換麵跟著我們離開這長陽縣也罷,總歸會有你的好歸宿的!”
說完就要告辭。
沈佳言知道徐氏心裡著急,也就不虛留了,將人送到了院子外,看著她上了馬車走遠,這才回轉來。
進了後院,吩咐任何人都不許進來,躺在方才和徐氏說話的羅漢塌上,露出一個微笑來。
有了她今日這一番剖白,想來徐氏不會再提慕家了。
更妙的是,還斷絕了將來某些對她不利的征兆萌芽。
比如,徐氏和荀晉元,估摸著是斷然不會油生將沈佳言納入府內,掌控她的一切的想法了。
彆怪她小人之心,因為這是這個時代的常規操作。
她娘家指望不上,又跟慕破軍合離,孤身女子,留在外頭隻怕其實荀晉元也不會太放心。
要麼倒不如直接將沈佳言納入府內,不費太多功夫,就能將一切都掌握住。
要麼就是將沈佳言直接嫁給心腹手下。
可有了沈佳言這番話,尤其是最後那幾句,寧願便宜了外人,寧願毀了,也不便宜慕破軍。
徐氏聽懂了,也聽進去了,想來荀晉元也能聽進去吧!
最起碼,徐氏這邊,是不會懷疑她跟慕破軍合離,會不會是打算借著這製糖手藝,向荀晉元自薦枕席了。
女人合作,這些避嫌和分寸一定要掌握好,不然一個大意,在這個時代,就是滅頂之災。
目前來看,她賭對了!
不知道徐氏回去跟荀晉元是怎麼商量的,反正等到沈佳言休息好了進城之後,都由徐氏在中間傳話,他是十分避嫌,再沒跟沈佳言見過麵。
不僅如此,因為荀晉元不日就要去安陸府上任,本想是帶著沈佳言一起去的,可被沈佳言拒絕了。
荀晉元也沒有多強求,他如今是炙手可熱的人物,來接替長陽縣縣令的也是當年同一科的進士,同一個座師門下,也算是師兄弟。
將沈佳言托付給新的長陽縣令照顧,又有於柱子這個班頭,倒也放心。
倒是徐氏不放心,主要是覺得沈佳言身邊隻有幾個小子,伺候的丫頭還是莊頭的閨女,實在是太寒酸了。
索性將身邊一個老成的嬤嬤留給了沈佳言,這嬤嬤姓成,看著老成,也不過是三十來歲,據說是當年定親的未婚夫死後,她悲痛欲絕,索性自梳,寧願當個嬤嬤,也不願意再嫁人了。
如今跟著沈佳言倒好,能彼此照顧,將來說不得還能在沈佳言這裡終老。
身契是一並給了沈佳言的,還叮囑成嬤嬤,以後就是沈佳言的人,要聽新主子的話,忠心伺候著,將來必然有好處呢。
成嬤嬤話不多,上來給沈佳言見了禮,就站在了她的身後。
沈佳言送走了荀晉元一家子,回到了莊子裡,那些製糖的工具什麼的都留在了鎮上,倒是這邊要再重新置辦。
而且這莊子後頭,隻怕也要再加蓋一個小院子,專門製糖才是。
因此她一心都鋪在這製糖的作坊上,倒是沒怎麼注意成嬤嬤。
等她忙完,回過神來,發現成嬤嬤已經悄沒生息的就在莊子裡站穩了腳跟。
將大嘴他們幾個小子調教的很有幾分模樣了,就是莊頭的兩個閨女,平日裡就是伺候沈佳言的,經過成嬤嬤的調教,也不再倒三不著兩了。
每日裡不等沈佳言開口,溫度適合的茶水總是放在她的手邊,永遠不用擔心裡頭茶水沒添滿。
飯菜總是最合沈佳言口味的。
屋裡的擺設隻略微移動了幾樣,看起來就很不一樣了。
就連衣服什麼的,成嬤嬤幾日觀察下來,知道沈佳言不愛穿漿洗過的衣裳,反而喜歡穿柔軟的,洗曬過好幾次的棉布。
在那以後,衣服永遠都是最柔軟舒適的。
院子裡也多了些花木,雖然不貴,大多是大嘴他們幾個在後頭小山上挖回來的野花野草,可在成嬤嬤的指揮下,栽種在院子裡,也彆有幾分生趣。
莊子裡基本能自給自足,成嬤嬤來了沒幾日,就跟隔壁幾家的佃戶都說上了話,細細的詢問過後,還讓在莊子後頭,蓋了豬圈抓了兩隻小豬仔,又讓多養了雞鴨,一下子就多了生氣。
沈佳言大喜,這哪裡是嬤嬤啊!這不就是現代社會高薪都不一定能聘請到的全能管家加貼身助理加住家保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