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子裡聽到消息的,呼啦啦的全圍了上來,將馬車前攔了個水泄不通。
尤其是慕老娘,畢竟這馬車剛進村口,她離得近,見馬車被攔停了下來,踮腳夠著就要去把車門拉開。
車夫嚇了一跳,忙拿馬鞭子去攔:“這位大娘,你這是乾啥呢?”
一邊警惕的看著周圍的人群:“你們這是要乾啥?打,打劫不成?”
慕老娘將車夫往旁邊一扒拉:“打劫個屁啊!你這一個窮趕車的,有啥好打劫的?快點的閃開,讓車上那三個小兔崽子下來!家裡長輩都到了,還躲在車上不下來?”
“我可告訴你們,如今你們爹遠在邊疆,沈佳言那個賤人也跟你們爹合離了!可沒人給你們撐腰了!最好老實些,說不得還能給你們一碗飯吃,不然看我怎麼收拾你們——”
旁邊的村裡人聽了,忍不住側目,不過都默然不做聲,沒人替慕家三兄妹說話。
畢竟從朱大毛傳回來的消息,說的可是慕家三兄弟去縣城把沈佳言給得罪了,連製糖作坊的紅利都不給他們了。
這得罪了沈佳言,說不得他們都要受牽連,自然人人心裡都有想法,也就冷眼看著。
坐在馬車裡的慕玥一臉的怒色,小聲抱怨道:“這些人真是沒良心!當初大哥你考中秀才,他們恨不得把你捧到天上去呢,如今這才幾天,就換了一幅臉孔!”
慕天澤還穩得住,淡淡的道:“世人皆如此!像娘那樣的傻子,又有幾個?更何況當初咱們跟下頭這些人有何區彆?理他們做什麼?咱們辦正事要緊!”
他們這次回來,可是有正經事要辦。
不論其他,就看在裡正這三年,將慕老娘和慕老二一家攔著,不許他們去打擾的份上,也得做好打算。
外頭慕老娘見馬車裡一點動靜都沒有,加上車夫攔著不讓她上馬車,隻氣得一屁股往地上一坐,拍著大腿就破口大罵。
罵順口了,將往日裡隻在家中說的野種這樣的話也就禿嚕了出來,一口一個野種,一口一個不是我慕家的種,不要臉的兔崽子,快滾出我兒子買的大院子之類的話。
這讓圍觀的村民可是聽傻眼了,這慕老娘的意思,是慕家三兄妹不是慕破軍的種?
開什麼玩笑?誰都看得出來,慕破軍對這個兄妹三個有多疼愛,村裡多少做爹的都比不上呢!不是親爹能這樣好?
那慕破軍圖啥?自己有婆娘不生兩個自己的血脈,反而養著野種做啥?
眾人表示不理解!十分不理解!
正鬨得不可開交呢,裡正得了消息,急急忙忙的一路小跑而來,聽到這番話,眼前一陣發黑。
連忙斷喝了一聲:“閉嘴!都在胡說些什麼?還有你們,一個個的這麼閒?家裡飯做了?地裡活乾完了?還圍在這裡做啥?還不都給我滾回家去——”
裡正發火了,村民們還是發怵的。
雖然心不甘情不願,到底還是聽話,稀稀拉拉的散開回家去了。
唯有慕老娘,還賴在地上不起來。
慕天澤聽見裡正到了,這才撥開馬車的簾子,衝著裡正點了點頭:“裡正爺爺來得正好,我們兄妹正要去您家,有事商量呢!”
說著,拉開車廂的門,從馬車上跳了下來。
慕老娘見了慕天澤,爬起來就要衝上去。
被裡正給攔住了,衝著身後跟著的人一扭頭:“還不將人給送回家去?爺們要談正事,一個老娘們在這裡頭摻和什麼?”
慕老娘還張牙舞爪的不樂意,裡正隻說了一句:“慕老二他娘,你要是再胡鬨,休怪我不客氣!”
慕老娘看裡正鐵青的臉色,慫了。
可嘴上還不饒人:“裡正,這可是三個野種,不是我慕家的骨肉!你可不能被他們騙了!那鎮上的院子,那可是我慕家的東西!你可不能胳膊肘往外拐,得幫著我將那院子要回來——”
裡正的臉色十分的難看,深吸了幾口氣,放緩了神色,這才跟慕天澤點點頭:“你們這次回來是?”
慕天澤看了看周圍:“這在外頭也不好說吧?”
裡正回過神來,忙將人往家裡帶。
到了裡正家門口,慕玥和慕天潤才下了馬車,跟著進了院子。
慕天澤讓車夫在外頭等著,一會子回去還要他的馬車呢。
車夫答應了一聲,也不敢呆在這裡,索性將車卸下來,牽著騾子去村口那裡吃草去了。
裡正院子裡,大家分賓主坐下,除了慕天澤,還有村裡頗有聲望的幾家的男人。
慕天澤雖然年紀小,可他是秀才,有功名在身,裡正自然不敢怠慢。
慕玥和慕天潤留在院子裡,裡正的婆娘陪著說話,一邊聽著裡頭的動靜,一邊拐彎抹角的想打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慕玥隻臉上帶著笑,不管裡正婆娘怎麼旁敲側擊,她直搖頭說外頭的事情不知道。
裡正婆娘沒法子,隻得放棄。
屋裡,就傳來幾聲驚呼:“什麼?你這是什麼意思?”
慕玥和裡正婆娘都扭頭朝著堂屋裡看去。
堂屋裡,裡正都穩不住了,驚詫的看著慕天澤。
更不用提其他人了,一個個臉上都露出不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