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梯口守著的嬤嬤猝不及防,隻聽到裡頭似乎鬨起來了,然後就看到徐氏氣衝衝的走出來下樓。
伸手就要攔著徐氏,劈頭就被徐氏給了一記耳光,嗤笑道:“我就算隻是個四品恭人,那也是朝廷命婦!我想走,就是你家侯夫人也攔不住!你一個老奴是什麼牌麵上的玩意,也敢跟我動手?滾遠些——”
說著一把推開了嬤嬤,蹬蹬蹬的下了樓。
聽到樓上的動靜,徐氏的兩個丫頭早就起身正要上樓。
就看到自家夫人風卷一般的下來,就往外頭走。
也不敢多問,忙跟了上去,扶著徐氏上了馬車。
旁邊寧平侯府的下人沒聽到自家夫人的話,又看到徐氏臉色鐵青,有心想攔上一攔,又想起樓上自家夫人的貼身嬤嬤都挨了打,頓時就遲疑起來。
這一遲疑,荀家的車夫見機一揚馬鞭,架起馬車骨碌碌的就走遠了。
好一會子,才聽到樓上一聲轟響,似乎是什麼被推倒在地,杯碗之類的嘩啦啦的砸了個稀巴爛。
然後就是袁氏憤怒的聲音:“豈有此理!簡直是豈有此理!一個小小的四品恭人,她家男人給我家侯爺提鞋都不配!居然也敢在我麵前這樣放肆!這眼裡還有王法嗎?”
一麵就吩咐:“回去!立刻回去!”
一股無法言語的憤怒充盈著袁氏的頭腦,從她嫁給慕破軍那日起,她出門在外,誰不高看她一眼?他家夫君跟當今陛下和齊王殿下的關係,誰不知道?尤其是當今登基後,那更是水漲船高!就是好些國公夫人見了她,也不敢拿大!
這幾年在京城官眷裡頭,她地位超然,獨一份!還從來沒受過這樣的氣!
居然讓一個四品恭人這麼不給麵子教訓了一頓!
那荀晉元不就是個戶部侍郎嗎?當初不是自家侯爺看在他前頭那個妻子的份上,多多提攜,能有今日?
這還沒爬上戶部尚書的位置,就想忘本了?
今日之恥,她若是不回報一二,以後還怎麼在京城女眷中立足?
那徐氏不就是仗著那個自家侯爺前頭那個被休棄的女人的勢嗎?什麼奉聖夫人?再厲害也不過是個女人!
皇帝就算念著恩情又如何?那女人對皇帝他們的恩情,能有她家侯爺大嗎?
更不用說侯爺手握兵權,對皇帝來說可比那女人有用多了!
那個女人再有恩寵,在皇家利益麵前,又算得了什麼?
寧平侯府的下人門,大氣都不敢出,從未見過自家夫人這麼生氣失態過!
就連那挨了徐氏一耳光的嬤嬤,也不敢多說話,低眉順眼的攙扶著袁氏上了馬車,往寧平侯府在行宮附近的莊子而去。
先說徐氏這邊,一路強壓著怒火,在馬車上連喝了三杯茶都沒將火氣給壓下去。
到了自家的院子,進門就問老爺回來了沒?
下人見自家夫人氣色不對,忙回話,說是自家老爺也是敢到家不久,正在書房呢。
徐氏也不讓人通報,直接就奔著書房來了。
書房裡,荀晉元正和幕僚在說著什麼,眼見無人通報,徐氏就衝了進來,臉色還不對。
幕僚十分知趣,忙不迭地就退了出去。
荀晉元這才驚訝的問:“不是說宮中貴人召見你進宮嗎?這是怎麼了?可是受了氣?不應該啊,不是奉聖夫人召見嗎?她還能給你氣受?”
徐氏冷哼一聲:“誰給我氣受?自然是老爺!”
荀晉元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我怎麼給你氣受了?”
徐氏這才氣呼呼的,一五一十的將出宮後遇到袁氏的事情都說了,最後還道:“好一個寧平侯爺,好一個寧平侯夫人!感情老爺你有今天,都是他寧平侯的功勞呢!那寧平侯夫人話裡話外的意思,可是寧平侯提拔的老爺您!咱們有今天的地位好日子,都多虧了他們寧平侯府呢!”
“虧你往日裡還跟寧平侯稱兄道弟呢!呸!你拿人家當同僚,當兄弟!人家拿你當兒子孫子,當奴才看呢!今日那寧平侯夫人的架勢,倒像是我這命婦是她給的一樣!巴不得我跪下來捧她臭腳呢!我呸!”
荀晉元的臉色也陰沉了下來。
他自認為能有今天,都是靠著自己的努力,也是當今陛下的賞識,當然裡頭還有沈佳言是他義妹的緣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