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篇之:完結!(2 / 2)

她也開始惴惴不安起來,天天喊著要見侯爺,卻無人理會。

直到又過了幾日,院子門突然打開了。

袁氏還來不及驚喜,就看到親娘一陣風一樣卷了進來,她忙整理了一下儀容要迎上前去。

才到麵前,未語淚先流,正要撲到袁老夫人懷裡,卻迎頭就挨了一個大比兜,頓時整個人都傻了。

袁老夫人一記耳光扇過去後,氣還沒消,還欲再來一記,被伺候袁氏的嬤嬤和丫頭忙攔住了。

扶到上首坐著,給她拍背順氣。

袁氏被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愣愣的看著自己的親娘。

袁老夫人老淚縱橫,一邊哭一邊罵:“你個孽女!你糊塗啊!做出這樣的事情來,你不僅是害了寧平侯府,你還害了我們袁家啊!我怎麼就生了你這麼個孽障啊!早知道你這麼害人,當初生下來就掐死你算了!”

旁邊的嬤嬤忙哭著跪下來勸:“老夫人這樣說,致我們夫人於何地?這讓她如何自處啊!”

袁老夫人啐了那嬤嬤一口:“她做得,我這個親娘還說不得?你看看她乾的那糊塗事!你好端端的,沒事去惹人家奉聖夫人做甚?沒長腦子嗎?聽了幾句彆人的挑唆,就什麼都信了?如今你幾個兄弟,都因為你,官都丟了,你滿意了?”

袁氏一聽這話,顧不得臉上的疼了,一咕嚕爬起來,忙問道:“娘,到底怎麼回事?”

袁老夫人放聲大哭:“都因為你這個孽障,得罪了奉聖夫人,如今陛下為了替奉聖夫人出氣,將你幾個兄弟都尋了不是罷官了!你還問怎麼回事?”

袁氏如遭雷擊:“陛下怎麼會這樣?就算就算那奉聖夫人對皇帝有養育之恩,可咱們,咱們侯爺也對陛下有養育之恩啊!莫非還比不過一個女人?我不信——”

袁老夫人氣不打一處來:“陛下做事,用得著你相信?你說說你,當初你出嫁,我是怎麼跟你說的?我是不是跟你說過,寧平侯以前有個原配,不管人家是合離也好,還是彆的也罷!你就是個續弦,就得守規矩!不管你心裡怎麼想,你大麵上不能錯!更何況人家沒孩子,也不礙著你的眼,你這體麵比多少人家原配還強些?”

“再說了,你跟奉聖夫人爭個什麼啊?人家都已經合離了!跟你男人半點關係都沒有了!而且還遠遠的在南州都沒回京城!你非要跟她較什麼勁啊?你好好的撫養兩個孩子長大成人,不管你男人他心裡到底想著誰,這將來跟他埋在一起的不得是你?這將來侯府的家當不都是你兒子的?”

“你非要豬油糊了心竅!你男人對你好了幾天,生了兩個兒子,就哄得你不知道天高地厚了?就矯情起來了?要了這男人的身子,這滿府的家當,還要男人的心了?呸!天底下哪裡就有好事都占全了的?”

“你都兒子要娶親的人了,這一大把年紀了,你還矯情什麼?你這不是吃飽了撐的有病嗎?你要折騰,你自己個在家折騰你男人的妾也好,還是折騰你兒子院裡的小妖精也罷,誰能說你半個不字?你非要撞到奉聖夫人的義嫂麵前去?聽聽你說的那些話,哪個能饒得了你?”

“如今家裡成了這樣了,你兄弟嫂子一大家子在家裡哭天抹淚的,以後可怎麼活啊?你倒好,呆在家裡還啥事都不知道呢!你現在立刻就進宮去,給奉聖夫人下跪也好,磕頭也罷,怎麼也要求奉聖夫人寬宥!隻要她出了這口氣,皇帝那邊想來看在你男人往日的情分上,也就能高抬貴手了!”

袁氏愣住了:“不,我不去!我——”

“啪——”又是一記耳光甩在了袁氏的臉上:“你不去也得去!除非你不認親爹親娘了不成?你不為你自己著想,也要為娘家兄弟侄子,還有你兩個兒子著想吧?”

“明兒個一早,你就去!”說完,袁老夫人捶著胸口哭啼啼的出了院子走了。

袁氏委頓在地,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來。

行宮中。

沈佳言正和楚天澤下棋呢。

聽說宮門口,寧平侯夫人求見。

楚天澤捏著棋子的手一頓,看向沈佳言。

沈佳言正端著茶盞喝茶,見楚天澤看向自己,也沒理他,隻扭頭吩咐:“不見!”

袁氏來求見的目的,用腳指頭想也知道。

她懶得跟袁氏掰扯,也不想跟慕破軍有任何的牽扯,自然是不見。

若慕破軍真腦子清楚,就應該明白,袁氏所做的這些,不過是個引子罷了。

真正的問題核心在於,他消磨掉了當初對皇家的恩情,已經威脅到皇帝了,所以皇帝想要收拾他。

他若是想清楚了,就該現在主動的告老也好,告病也罷,交出手裡的權利,皇帝還能看在他識相的份上收手,給他保留體麵。

而不是讓袁氏來給自己賠禮道歉,把壓力給到自己和皇帝。

他到了此刻都還負隅頑抗,還指望自己能救他不成?憑啥?

也不知道袁氏回去後跟慕破軍是怎麼說的,又隔了幾日後,慕破軍似乎終於想明白了。

告病不起,將手裡的權利儘數歸還。

至於他的那些屬下故交什麼的,也都任由皇帝處置。

姻親袁家,除了袁氏的父親,被貶成五品外放外,其他袁氏子弟的官職都不曾恢複。

袁家人沒法子,京城帶不下去了,一大家子灰溜溜的跟著袁氏的父親外放出去了。

至於寧平侯,本來是世襲罔替的爵位,如今也隻允許降等襲爵一代。

寧平侯自那以後,就身體大不如前,帶著袁氏去了郊外的莊子養老,極少出現在人前了。

楚天潤這麼一出後,朝廷上下無人再敢對這個年輕皇帝有輕視之心了。

秋末,欽天監算好的日子。

皇帝大婚。

普天同慶。

京城裡到處披紅掛彩,百姓臉上都喜氣洋洋。

宮裡更是張燈結彩,百官帶著家眷都要進宮領宴祝賀。

沈佳言第一次出現在了皇家的宴席上。

眾人都忍不住將眼神投向沈佳言,這位神秘的奉聖夫人身上。

沈佳言因著大喜的日子,也難得穿了一身華服,帶了幾樣珠翠。

看上去格外的年輕,而且氣質闊朗,端坐在上麵,看不出來是個鄉野婦人。

眾女眷不由得嘖嘖稱奇,倒是個標致的美人,雖然不如那袁氏美貌,可氣質更甚一籌。

更彆提如今誰不知道,這奉聖夫人才是皇帝真心要孝順的養母呢。

好些人心裡都忍不住笑話慕破軍,真是眼瞎,這樣的原配居然都合離了,娶了袁氏那樣一個禍害,可真是娶妻不閒,禍害三代啊!

慕破軍在這樣大好的日子裡,自然也是要出席的。

不過一兩個月的功夫,慕破軍和袁氏看上去都老了許多,尤其是慕破軍,頭上頭發都半百了,整個人精氣神去了一半。

皇帝仍然給他體麵,位置安排在靠前。

一眼就看到了最前麵的沈佳言,怔怔地看了半日,才回過神來,低下頭去,隻埋頭喝酒。

一直到宴席結束,都沒有再往沈佳言那邊看過一眼。

袁氏也終於見到了沈佳言,一眼過去後,就心灰了大半,忍不住有些自慚形穢起來。

夫妻倆都低頭喝酒,知道他們失了聖心,也無人來尋他們說話,倒是落得清淨。

沈佳言身邊卻十分熱鬨,除了齊王殿下外,還有祁國前來賀喜的皇子,都圍著沈佳言,替她夾菜奉酒,伺候周到。

看得人大跌眼鏡,心裡對這位奉聖夫人的聖眷,又多了一層認識。

想上前跟沈佳言搭話,卻被齊王殿下和祁國皇子給攔住了,不許任何人接近。

就連徐氏想接近,也被齊王身邊的人給勸退了。

皇帝大婚第二日,因著先帝和太後早就入土了,就算宮裡還有幾位太妃,那也不值得皇後去敬茶。

唯有奉聖夫人這裡,皇後進宮之前,就已經心裡有數,娘家人也極力叮囑她,就算是入宮為後,在這位奉聖夫人麵前,也不能拿架子。

因此皇帝帶著她去見奉聖夫人,還要給奉聖夫人敬茶,皇後雖然心中驚訝皇帝既然如此看重,麵上卻是極為柔順的就端了茶,要敬給沈佳言。

沈佳言哪裡肯受禮,連忙扶住了皇後,又接過了茶沾了沾唇。

將準備好的大紅封塞給了皇後。

皇後又見了齊王和祁國皇子,彼此見禮後,才落座。

又寒暄了幾句,沈佳言就讓皇帝和皇後兩人回去休息。

兩人昨夜確實沒睡好,皇帝也不跟沈佳言客氣,直接就帶著皇後回去了。

路上還忍不住問皇後要了沈佳言給的紅封,看裡頭給的是什麼?

打開一看,兩人都怔住了。

裡頭是京城有名的異珍閣的二成紅利分子契書!皇後和皇帝都不是傻子,知道這異珍閣那可是日進鬥金的買賣,二成的紅利分子,那一年最少也有上萬銀子。

沈佳言這是給了皇後一隻生蛋的金雞。

就連楚天潤都忍不住嫉妒起來,更不用說皇後了,她從來沒見過這麼大手筆的見麵禮!

心裡將對奉聖夫人的輕視不由得全部都消除掉了。

暗暗下定決心,以後對奉聖夫人,要更恭敬些才好。

大婚三日後,沈佳言就提出要離開京城。

皇帝本欲不同意的,可楚天澤卻拉著皇帝私下商議了半日,也不知道說了些什麼。

據說兄弟倆爭論大吵了半日。

等出來,皇帝的臉色不太好,楚天澤卻是一臉的輕鬆。

沒過幾天,楚天澤帶著沈佳言,還有祁國皇子,一起出了京城。

馬車裡,沈佳言看著楚天澤,如同看一個傻子:“你說什麼?你放棄了齊王的王位,要跟著我到處遊曆?”

楚天澤眉目不動的剝著鬆子,“我沒有放棄齊王的王位,隻不過我告訴天潤,我此生不會娶妻生子,他要努力加油多生幾個孩子,將來若是有多的,過繼一個到我名下也就是了!至於南州,也不用我操心!那麼些人在,若是一個小小的南州都管理不好,趁早滾回家去!”

“如今陛下大婚,有了自己的妻子,以後也會有他們的孩子!我這個做兄長的也總算能放下心來了!當初我曾發誓要照顧好阿潤和阿玥,如今他們都成家立業,我也能放手了!我累了,想過幾天安心清閒屬於自己的日子。”

“所以我想跟著你,到處走一走,看一看,累了,咱們就回南州住上一段時日!休養好了,咱們再出發!去漠北也好,川西也罷,甚至海上也行,彼此做個伴!我不會拘著你,也不會讓你非要為我做些什麼,或者為了我不做些什麼,我隻是想著,跟你一起看看這大好的河山,看看這外頭的世界——”

沈佳言沉默了半日,緩緩點了點頭,無奈的道:“那咱們可得先說好!跟著我遊曆,不能怕吃苦,不能怕累,不能怕這個那個,還有不要自作主張,不要……”

楚天澤微微笑起來,他所求不多,隻要讓他陪在身邊就好。

能一起看日落,看日出,看夜晚的繁星,看夏日的暴雨,看奔流的河流,看沉默的山穀,就已經足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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