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桐長了一張完全不會喝酒的臉。
“沒事。”
林桐搖搖頭。
大飛哥小飛哥特彆喜歡聚餐,也會帶著他一起喝酒。
但是到目前為止,他還沒喝醉過,所以他也不太清楚自己的酒量。
另一邊的蘇成意倒是很清楚自己的酒量。
但他今晚沒有要克製著喝的想法。
原因諸多。
但他暫且都歸結於今夜的酒特彆好喝。
桌上的烤串還沒吃幾串,啤酒已經被幾人灌下去好幾瓶了。
“誒,彆乾喝啊。”
徐洋又從服務生手裡接過一盤滿滿當當的烤串來。
“吃點肉,這家的牛羊肉真的好吃,沒騙你們。”
蘇成意接過他遞來的羊肉串,咬了一口。
表麵金黃酥脆,內部卻烤得很嫩,帶著香氣四溢的汁水。
“是挺好吃。”
蘇成意給予了肯定。
“但這蝦不行。”
他又指了指旁邊剝開的蝦殼。
這是他剛剛吃的,蝦肉一點味道都沒有,也不夠鮮。
“沒辦法,這店名字就叫做牛羊肉最好吃啊。”
徐洋攤了攤手。
蘇成意一愣,看向外麵亮著彩光的招牌。
還真是叫這個名字。
“木頭你也多吃點,你瞧瞧你倆,一個比一個瘦。”
徐洋抓起一把串就往林桐手裡塞。
林桐怕沒接住掉地上,趕緊雙手接過,慢慢吃著。
確實比大飛哥家的好吃一些,但大概是因為材料的問題。
想采用這種新鮮牛羊肉的話成本太高了,小本買賣,幾乎隻能用速凍合成肉。
三人一陣風卷殘雲之後,串吃得差不多了。
一打啤酒也已經解決完畢,但狀態看上去都還不錯,於是徐洋又去重新拎了一打過來。
“沒想到你倆比我想的厲害些啊。”
徐洋豎起大拇指,點了個讚。
蘇成意其實已經有點暈了,他大概喝了有三瓶。
以前對自己的酒量好像認知還不太夠,這樣想著,他伸手又拿了一瓶過來。
徐洋給自己也開了一瓶,然後舉起瓶子看著蘇成意,鄭重其事地說:
“意總。”
蘇成意抬起眼睛看了他一眼,有點疑惑地歪了歪頭。
“這段時間以來,你幫了我很多,真的謝謝你。以前朋友雖多,但都是酒肉朋友,很少有可以交心的。
徐洋三生有幸,能交到你這個朋友。”
為什麼突然說起這種煽情話來了。
蘇成意眨了眨眼睛,和他碰了碰瓶口,不知道怎麼回答,所以慢悠悠地說:
“都在酒裡。”
很有酒桌老油條的感覺。
但隻是童年走親戚的時候跟蘇澤朗學的罷了。
“乾!”
徐洋仰頭咕嚕咕嚕喝。
蘇成意看了他一眼,也跟著這樣喝。
林桐看著這兩人的互動,心裡忽然有點好奇。
這樣性子八竿子打不著的人,是怎麼認識的?
他這樣想,就這樣問出口了。
“嗨,可彆說了。當時見意總一副拽的二五八萬的樣子,我心想:媽的!世界上居然有人比莪還拽!差點都想揍他了。”
想到當時劍拔弩張的場景,徐洋哈哈一笑。
蘇成意閉著眼睛回憶了一下當時的情景。
徐洋看見他在寄語欄下麵即興創作,以為他在搗亂,直接當眾就找他麻煩了。
說實話,根本算不上劍拔弩張。
當時在他眼裡徐洋就是個未成年毛頭小子罷了,不會計較。
“我前段時間看到一句話啊,就說第一次見麵互相看不順眼的人,多半會成為好朋友。”
徐洋又是嘿嘿一笑,瞧著是真情實感地在開心。
“你呢?你倆又是怎麼認識的?”
有來有往,徐洋也跟著發問。
因為比起社交牛逼症和社交恐懼症的相遇,社恐遇社恐才更難成為朋友吧。
“是這樣的。”
林桐記得很清楚。
從候小宏和席羽的手裡幫他解圍的那個晚上,還有考試作弊事件之後的那番話。
說到這些,林桐隻覺得心潮澎湃。
如果沒有蘇成意的話,他現在可能還是那個膽小懦弱的人。
“意總,我也要謝謝你,你改變了我的人生。”
林桐含著眼淚敬酒。
蘇成意沉默了幾秒鐘,像是在思考他的話。
然後才和他碰了碰瓶。
“太誇張了。”
如果說剛剛還隻是略微有點暈的話,這兩人突如其來的煽情敬酒環節算是徹底給他整暈乎了。
蘇成意逐漸感覺眼前的東西有了重影。
明明是三人桌,愣是給他看出了九人桌的熱鬨感。
“喝到這份上了,咱們來個坦白局吧!”
徐洋喝得興起,想起了在其他酒局上會玩的各種遊戲。
“坦白局?”
蘇成意隱約聽到個不太明白的詞彙,立馬問道。
“就是一人說一件沒告訴過彆人的事情。輪流說,然後說不出來的就喝。”
“這個我能說到下輩子去。”
蘇成意想了想,以前自己都不跟彆人交流的,沒說過的事情那可太多了。
“......那好像也是。”
徐洋撓了撓頭,
“那這樣吧,真心話好了。我先問個,最近一件讓你心情不好的事情是什麼?”
蘇成意還在思考,林桐就率先回答了:
“學習的時候......很焦慮。如果考不好的話,會對不起姐姐,對不起朋友們。”
說完這句話,他深深歎了口氣。
“彆給自己太大壓力啊木頭,你隻要穩定發揮就行了。你的前途一片光明啊!”
徐洋大力拍了拍他的肩膀。
非要帶著林桐來這擼串,以及問這個問題的原因,就是想讓他把心裡的壓力說出來。
就是意總為什麼這麼沉默,不跟著勸兩句。
不會是喝多了吧?
徐洋略帶疑惑地看過去。
對麵的蘇成意手肘撐在桌子上,眼睛看上去比平時要更亮一些,昏黃的燈泡下依然顯得神采飛揚。
晃眼看過去,隻覺得不可逼視。
瞧著不像是喝多的樣子,徐洋暗自放下了心來。
酒精會讓人反應變慢啊,此時的蘇成意卻正在想,感覺腦子有點轉不動了。
正在這時候手機鈴聲突然短促地響了一聲,蘇成意低下頭看了一眼,是短信。
林姐姐:“厲害。我是。回家了。吃奶油蛋糕。不上班,要請你。好吃嗎?”
蘇成意看了一會兒,才意識到她在一條條回複自己胡亂發過去的那幾句話。
“意總!快說,不會在百度上搜答案吧。”
徐洋敲敲酒瓶子催促。
蘇成意關掉手機抬起頭來,
“今晚的事情。”
上一輩的恩怨情仇,個中細節他其實沒多大興趣。
無非就是一些她愛他他愛她她愛他的故事。
時代變了,愛情早已經不是人生的全部。
重生之後,蘇成意或許是情感上不再那麼淡薄,但也絕對沒到濃烈的地步。
隻不過儘管他現在腦子不甚清明,也能從中意識到一個非常淺顯的問題
——感情需要專一。
這原本應該是人儘皆知的道理,隻不過從前他一直沒把感情相關的東西往自己身上套過。
蘇澤朗尚且還在堅持說著他是清白的,他沒有做對不起楊柳的事情。
也就是說,他們之間還隻是一個尚未認定的事實,楊柳都已經是那樣傷心欲絕、斷情絕愛的樣子了。
那如果,原本就不清白呢?
“倘若我問心有愧呢?”
腦子裡忽然浮現出了周芷若那句傳世名言。
蘇成意盯著顏色澄亮的啤酒裡泛起來的白色氣泡想。
無論是楚傾眠還是陳錦之,他似乎都說不上是清白的。
事情究竟是怎麼發展成這個樣子的?
徐洋想到禮堂休息室裡的尷尬場麵,以為他是在為父母吵架的事情惆悵,頓時懊悔地一拍腦門。
這不哪壺不開提哪壺嗎?
“哎!我的我的,自罰一杯。”
喝完剩下的半瓶之後,他把瓶子倒過來晃了晃示意,隨後抬手道:
“下一個你們問。”
林桐想了想,搖搖頭說不知道該問什麼。
蘇成意卻接過話頭來,沒頭沒腦地問了一句:
“青梅還是天降?”
看破了太多秘密的林桐心裡頓時咯噔一下。
這......這是可以問的嗎???
他隱約感覺今晚這個坦白局的尺度可能要不太好控製了。,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