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習俗、語言與文化(1 / 2)

“我可以說,我們的祖先從未死去。他們的靈魂火花,正通過日常的語言習慣,在我們的大腦裡進行著思考。語言與文化,始終將我們與祖先相連。這種聯係,永遠比血液更為牢固。”

英格麗德說這句話的時候,是2029年二月的一天。

向山剛剛結束了自己的假期,從北平回來。他手裡拿著一台平板,正在刷著新聞。

由於“羅摩特彆項目”的密級逐漸下調,所以部分電子設備已經可以帶入園區之內了。向山倒是沒有特彆訂閱新聞,隻是現在的聊天軟件就自帶新聞的彈窗。他偶爾也會瞟兩眼。

而辦公區的角落,英格麗德、神原尊正在和約格莫夫聊著什麼。

約格莫夫是過來請教關於“漢語”的問題了。

“嘿嘿,那邊的共和國朋友?”英格麗德抄起一個小紙團扔了過來:“這位仁兄是來學習你的母語的,你就不想說兩句嗎?”

向山把注意力從那一篇名為共和國多方奔走,推進環太平洋農業共同體建立的新聞上挪開,舉起雙手:“對不起,我是一名工科生。英嘉nga,英格麗德ngri的昵稱你在這門語言上的水平遠高於我。這一領域我非常不專業。”

由於目前正在進行的一個聯合項目,包括英格麗德在內的一批語言學家,乾脆在工程研究中心開了個辦公區域,一同研究“某項事物”。

約格莫夫則在利用業餘時間自己學習漢語。儘管誤會早已解開,但根據約格莫夫自己的說法,學習這一門語言倒並非是因為向山去年那個玩笑。他確實有這麼個想法來著。

應該說,他好幾年前就這麼想了。隻不過當時工作繁忙。

而現在,他身邊即有一群以這門語言為母語的同事,又有世界上最優秀的語言學家那還有什麼理由不抓住這個機會呢?

由於一年之前,他和神原尊、向山成為了第一批接觸“奧貢”的學者,所以在學者團體裡也稍微有一點名聲。這似乎打開了約格莫夫的社交圈子。

當然,這一點對向山也是一樣的。

而英格麗德一向很大方。

但約格莫夫還是很苦惱:“我覺得我學習的效率實在是太低了。雖然我已經背下了很多文章,但是感覺依舊無法自如的運用這一門語言。”

英格麗德聳聳肩:“這確實是一個很困難的問題,約格。你知道嗎,有很多第二語言的學習者,終其一生都無法將這第二門語言運用得如同母語一般純熟,而有些學習者非常輕易的就能做到這種程度。”

“隻可惜,尚沒有足夠有說服力的統計學調查,能夠指出這兩種人在人群之中的比例。”

說到這兒,英格麗德有些遺憾:“這可真是非常的可惜。說實話,這個領域能夠得到的經費真的非常少。”

神原尊仿佛被觸動了心傷一樣:“田野調查的差旅費永遠不夠花……”

語言學可真的是傳說中的“貴族專業”。投入高,產出低,家裡沒點本錢都不夠浪費的。

約格莫夫思路沒有跟著兩個語言學家走,而是在思索:“這種差彆是某種遺傳表達造成的嗎?有證據顯示這種第二語言習得能力有遺傳性嗎?”

英格麗德聳肩:“這是一個值得研究的問題,但也得申請得到經費呀。”

向山關掉新聞窗口,再次抬起頭:“不過現在也不是每個人都需要第二語言吧……”

“不,我們研究第二語言習得的過程,最終目的是為了反推第一語言、母語如何被我們習得的。它最終解決的是語言習得的機製問題本身。”

“從純粹的語言學角度來講,它追尋的是普遍語法。從神經科學的角度來講,它探索的是大腦對信息輸入、存儲和加工的機製。而從文化學的視角,它包含了人與社會文化之間的互動。”

英格麗德抿了一口茶。

神原尊則道:“但這一點我依舊保留自己的意見。我在非洲這塊人類起源地區調查過很多古老語言。我並不能從學習這些語言的過程之中,感受到你所說的普遍語法。他們的語言總有你難以想象之處。”

“個人意見。”英格麗德挑挑眉毛:“您有推薦的論文嗎?君,“尊”的讀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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