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陶恩海已經運轉內功,閉鎖了大腦部分思維活動的同時,築起防火牆,隔絕了雙方的直接交流。
但是向山卻依舊可以感覺到這位老俠客心中的情緒波動。
他的姿態之中,那種微妙的“戒備”與“殺意”時隱時現。他在不斷的微調自己的姿態卻不自知。
向山道:陶醫生,你還好嗎?你覺得你需要借助冥想穩定自己的情緒。
陶恩海揮了揮手。他這個瞬間才意識到,向山的一顆眼球還在自己手上。
陶恩海眼睛盯著外側的同時,身體向內挪動了一下,確保外麵的人看不到自己現在的樣子。他對著向山揮了揮手:保險一點……你知道嗎?現在這一雙眼睛如果暴露出去了,你就會死無葬身之地。武祖向山與他的所有人格覆麵,都默認是自行放棄庇護的個體,人類文明第零級優先的抹殺對象。
向山撓了撓頭:如果不是你一定要我取出來的話,不會有人看出問題來的吧?
你之所以能夠一路過關斬將而不被發現,無非是因為那些庇護者根本沒有往這方麵考慮。世界上不存在沒有後門的東西。我記得,隻要以紅外線信號的形式往這個義眼之內輸入一串信號,這個義眼就可以回饋一串唯一編碼。這也是製造者為了方便管理、保存而設置的機製。這個後門雖然可以被安全機製保護,但是依舊存在被突破的可能。陶恩海道我們來交換義眼。
嗯?向山思忖片刻片刻:能解釋一下你的目的嗎?
陶恩海道你在害怕失去這雙義眼嗎?害怕失去能證明自己身份的東西?
向山搖頭。這沒什麼好怕的。不管自己是不是向山,要做的事情都不會變。這是早就決定了的事情。
倒不如說,向山本人才是比任何人都希望“武祖向山”本人安息,讓“亡靈”永眠。
另外,就“號召力”來說,“武祖”固然是高於“武神”不假,但是兩者都是“振臂一呼,應者雲集”的水平。其他武神就算沒有這一雙義眼作為“身份證明”,也一樣乾下一番大事。
他沒理由棧戀這個身份。
更何況就概率上來看,這身份還未必是他自己的。
“向山”這身份也沒什麼可光榮的。向山道:我並不排斥交換義眼,但是請給我理由。
我的義眼,性能上比這個古董要好很多。這對你來說非常有用。這個理由夠不夠?
這確實可以作為“更換義眼”的理由,陶醫生,但我更想知道,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陶恩海一隻手按在自己都左眼上,眼底的機械結構將義眼緩緩推出眼眶。陶恩海攤開手,將自己的眼睛放在向山麵前:你現在的狀態,我沒法信任。恐怕你自己也沒有十足的把握吧?關於自己的來曆。
我的眼睛可以更好的幫助你戰鬥,讓你的旅程更加順利,幫你去尋找真相。同時,這也能避免你……或者隱藏在你體內的邪惡什麼的,突然有一天拿著這雙眼睛去號令江湖。
而我知道如何利用這雙眼睛,安全的將武祖向山可能還存在的消息,傳遞到我們當初的朋友之中。
向山看著自己麵前的那一顆眼球:當初的朋友……
陶恩海嚴厲的說道:我不會告訴你我所知道的情報。尤其是祝心雨的位置。她現在身負整個江湖的安危,庇護者對她的仇恨值比“真正的向山”也是隻高不低。
祝心雨……
這個名字如同鋼針一樣狠狠的紮在向山的額頭上。這刺痛感仿佛戳破了一個水球一樣。某種東西飛濺出來,幾乎將向山的思維淹沒。
祝心雨……是誰?向山如同夢囈一般的思維傳入陶恩海的感知之中她是我的……女朋友?還是妻子?
你連這段記憶都沒有?你到底是怎麼模仿向山的?陶恩海有些詫異。他冷笑道:有句話怎麼說來著?“當丈夫是資產階級而妻子是無產階級的是”,後麵半句,婚姻就是合法的什麼?
賣……向山笑出聲
男女婚後在法律上的平等權利,並不足以徹底改變女性的弱勢地位。從過去的社會關係之中繼承下來的男女不平等,在法律的層麵上看似消失了。但是,它依舊存在。
猶如亡靈。
“得取消腐朽而封建的婚姻觀念”他們是這麼說過的。陶恩海的大腦也沉浸與回憶之中:儘管向山與祝心雨確實如同夫妻一般生活,但是他們並沒有法律上的婚姻關係,沒有共同財產。由於向山堅持作為一個無神論者生活,所以他們也不曾有任何傳統的,需要神啊祖先啊什麼的認證的儀式。他們單憑自己的心意而呆在一起。
對,我好像想起來了……
向山如果還有嘴角的話,或許會微笑一下。
終於想起這個名字了……
終於想起來了……
回憶一下子變得清晰。
而與之伴隨的,則是內功的再一次提升。
這個名字在曆史上與“內功”息息相關……不,她就是內功最初的創造者!
沉寂的索緒爾神域被重新激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