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溪嗅了嗅鼻尖縈繞著的絲絲酒香,“你喝酒了?”
“嗯。”
身旁的聲音多了幾分低沉和喑啞,“蘇亭閣的人多,推脫不過,喝了幾杯。”
“今日份的沈公子又大殺四方啊,我可都聽見了。”
程溪見他眼底疑惑,一手托腮打趣的意味濃厚,“茶樓和蘇亭隻有一個狹窄的胡同之隔,恰好今天我們坐在靠窗的位置。”
隻要打開二樓窗戶,她們便能將對麵的熱鬨收入眼底。
雖然幾人礙於禮教並沒有推開,但隔壁的議論聲驚歎聲聽得清清楚楚,想不知道都難。
沈星羅:“......”
忽然有種現代人說的社死感覺。
他低低輕歎一聲,拿起墨塊兒幫她研磨,“讓夫人見笑了。”
“我就是有些好奇,這麼意氣風發的不像是你的風格。”
“少年成名,自是要輕狂一點。”
懂了,迷惑眾人唄。
程溪明悟,“旁人都是藏拙,你倒好,直接大殺四方了。”
這樣也好,19歲的少年原本就是恣意張狂的年紀,太過老成反而會更受關注,尤其是來自千年狐狸的那種。
兩人不知道的是,蘇亭裡眾學子留下的墨寶被人謄抄分成了幾份,分彆送往了國子監和丞相府等各地,除去國子監外,本次會試中排名靠前的外地學子也是第一次進入有心之人的眼中。
彼時,程溪把眼前的毛筆往前推了推。
“秦錚他們的請帖還是你來寫吧,我幫你磨墨。”
“好。”
兩人在京中認識的人不多,能夠邀請上門做客的就更少了,除去臨安府相處愉快的三四個同窗之外就是幾個府上的同輩人。
幾分鐘後,沈星羅落筆,於是簪花小楷的淡雅請帖旁多了幾份筆鋒完全不同的帖子。
第二天早晨,蘇湛和望舒各自拿著幾份請帖分彆送了出去。
兩天轉瞬即逝,沈星羅由於在蘇亭大放異彩就十分乖覺的窩在家中靜心看書,讓京城不少盯著的人納悶不已。
眨眼的功夫,就到了沈家第一次正式宴客的時間。
這一日二進小院所在的胡同十分熱鬨,從早上開始人流就沒停下過,秦錚借著得天獨厚的地理優勢第一個到達。
程溪相信,如果不是因為兩座院子之間的院牆太高,他指不定能翻過來。
“小嫂子,今天吃什麼?”
秦錚一邊說著一邊拿起桌前的糕點塞進了嘴裡,“唔——好吃,是栗子糕哎!”
這糕點他曾在沈家村吃過,口感軟糯綿細,帶著幾絲甜意。
“好吃就多吃點,至於中午吃什麼......保密。”
程溪把那盤糕點推給他,“你也算是半個主人家了,去招待客人。”
“好嘞!”
保密就保密,好像更有期待感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