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膽小如鼠說成審時度勢,將怯弱避戰說得如此大義淩然,憑什麼用我們中國人鮮血和生命澆築你們所謂的自由之花,可恥。”
金安東咆哮道:“我決不允許你侮辱我高麗勇士的犧牲,日本人在高麗施行殖民統治,他們會殺光一切敢於反抗的高麗人。”
左重樂了:“所以你們就害怕了,可華北的中國人沒有怕,東北抗日義勇軍沒有怕,那些隻剩下老弱病殘的遊擊隊沒有怕!”
左重的話,說得金安東無言以對,東北的情形比高麗好不到哪裡去,可東北的反抗活動一直沒有停止,甚至連六國飯店都敢劫持。
為什麼不在高麗抵抗呢,因為高麗人確實怕了,雖然金安東不想承認。
很多高麗人害怕回到高麗,回到那個地獄一般的地方,於是就在中國進行反日活動,甚至還曾想過將中國和日本拖入到戰爭中。
一旦中日開戰,日本人對高麗的控製力必然下降,隻有這樣,高麗才有複國的希望,不然靠著三千裡江山什麼時候才能趕走日本人。
金安東又羞又氣,扶著矮桌喘了幾口粗氣:“我要向金陵方麵彙報你的行為,你這是跟日本侵略者沆瀣一氣,你不配當我們的朋友。”
用惱羞成怒來形容他此時的行為非常合適,左重不怕他的威脅,雖然光頭和戴春峰腦子不太正常,可最討厭的有人欺騙、戲耍他們。
金安東隱瞞金仁久身份,比左重擅自做主的行為嚴重多了,至於說他跟日本人勾結,這種話就算徐恩增那個大傻子都說不出口吧。
左重將棋盤一推,看著憤怒的金安東:“左某跟委員長是同鄉,特務處處長是左某的老師,朱家驊部長是我的授業恩師,看誰相信你。”
金安東抬起的右腳又放了回去,麵色陰晴不定,難怪這個左重如此有恃無恐,原來是那位委員長的同鄉,這在民國政府就是免死金牌,更彆說此人的其他的身份。
他告訴自己要冷靜,對方今天到此的目的是什麼,難道就為了來罵自己一頓?肯定不會這麼簡單,為了高麗複國大爺他必須要忍耐。
左重看著他的動作露出了一絲嘲笑,喪家之犬也敢囂張,如果他們敢於在高麗境內反抗日本人,他絕對會伸出大拇指並叫一聲好漢。
金安東忽然轉身,出乎意料地鞠躬:“是我失禮了,請左先生原諒,也請左先生開門見山,說出今天來這裡的目的,我會儘力滿足。”
左重見他這樣子,笑著拍手鼓掌道:“這才是一個複國之人應該做的,古有勾踐臥薪嘗膽,今日金先生折節彎腰也未嘗不是一樁美談,那我就直說了,請金先生聽好。”
聽到這金安東的腰更彎了,白發蒼蒼的老人,一副低三下四的樣子,即使鐵石心腸也會心生憐憫。
但左重麵不改色,冷聲繼續說道:“我要你交出高麗複活組織在中國所有情報員,包括東北的下線,這個條件不容拒絕,也不容商量。”
金安東身形一晃,他沒想到左重的胃口這麼大,竟然要他交出所有的情報員名單,那高麗複國組織在中國人麵前就沒了任何秘密。
還有東北的情報下線,為了策反這些同族,高麗複國組織當時花費了大量的精力,現在左重想要一句話要走,他不能也不會答應。
此時左重走到香爐前,拿起爐蓋,漫不經心補充了一句:“如果你不答應,我會請求金陵方麵將你們全部移交給日本人,這是一件好禮物,說不定能促使和談,你說呢。”
這麼做確實很不地道,可左重是特務處情報科科長,他必須從國家利益來思考這個問題,如果能用這幫高麗人的爭取幾年時間,就算是與魔鬼做交易,他也在所不惜。
金安東將反駁的話收了回去,顫顫巍巍跪下,以頭杵地道:“一切聽從左先生的安排,請不要放棄我們。”
左重發出了爽朗的笑容,趕緊扶起金安東:“哈哈,金先生嚴重了,你我兩國是一衣帶水的千年友邦,如今你們有難,我們怎麼會袖手旁觀呢,以後咱們要精誠團結。”
他似乎完全忘記了不久之前的恐嚇,非常體貼地將老先生攙扶到座位,還幫金安東整理了一下衣服,老先生是個體麵人,不能讓他衣冠不整,左重最講尊老愛幼了。
金安東想明白了,對方的威脅很有可能成為現實,如果將身份交換,他也會這麼選擇,這無關個人道德,隻是國家利益的取舍交換。
事已至此,再做小動作已經沒有意義,反而會觸怒中國人,他很痛快的從懷裡拿出一本小冊,不舍地交給左重:“這就是高麗複國組織的情報人員名冊,還有相關的接頭地點,暗號,以及死信箱位置。”
左重接過看了兩眼,這裡麵的情報還要核實,不過他估計金安東應當不敢再耍花招了,他們兩人都明白這是高麗人的最後一次機會。
看過之後,左重忽然問道:“金仁久執行任務的時候,有沒有失去過消息?”,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