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重沉吟許久,開口道:“我再告訴兩位一個好消息,處裡有意組建一個日本研究室,專門研究日本情報機關,並由二位具體負責。”
蕭清敏和拓植眼睛一亮,倒不是對日本研究室的職位感興趣,而是左重這番話的含義,這件事表明對方不會過河拆橋,放棄他們。
拓植立刻起身,直接就是一個九十度的彎腰:“拓植願意為貴國,不,為左科長效勞,無論您讓我做什麼請儘管開口,我一定遵從。”
“嗬嗬,言重了。”
左重微笑著,坐在沙發上拍了拍他的肩膀:“我準備推薦你任研究室室長,負責全麵工作,以後會有更多棄暗投明的義士加入進來。
你要管理好他們,注意這些人的思想動態,絕不允許有人在這裡陽奉陰違,要記住,給你們的才是你們的,我不給,誰也不能搶。”
他跟拓植說著,眼睛卻看向旁邊的蕭清敏,蕭清敏則以淡然微笑回應,似乎沒聽出左重的話裡有話,但微微挺直的身體出賣了她。
左重同拓植說完,轉過身來說道:“至於蕭小姐,我上次讓你準備的個人情況說明,為何到現在都沒看到,這可不是合作的態度。
以後你擔任研究室的副手,幫助拓植把工作開展起來,你做過情報小組的組長,對於管理和情報很有研究,希望你可以做的更好。”
“科長請稍等。”
蕭清突然改口並微微欠身,起身走回到二樓的房間裡,等她再出來時手裡拿著厚厚一疊信紙,看來準備的很充分,不是臨時寫的。
她走到左重身邊,雙手將信紙遞出:“這裡是我的個人資料,參加關東軍情報機關的過程,所受訓練,以及在金陵執行任務的情況。”
算你聰明。
左重隨手接過看了起來,資料裡蕭清敏一五一十交待了她的來曆,那些死掉的手下情況,跟關東軍沈陽特務機關和土肥原的聯絡。
“你叫遠山敦子,大阪人?”左重一邊看一邊詢問。
蕭清敏回道:“是的,家中還有父母和弟弟妹妹。”
左重點點頭,看著資料裡電台存放點的地圖,這個女人很狡猾,將幾個零件和密碼本分開放置,不是由她親口說出來,沒人能找齊。
所以他當時選擇慢慢來是一個正確的選擇,強行刑訊隻能雞飛蛋打,很多人覺得審訊隻有刑訊,豈不知老祖宗早就說了一句名言。
用兵之道,攻心為上,攻城為下;心戰為上,兵戰為下。
而他們在秋菊書屋碰麵,果然是要刺殺光頭,這是土肥原親自交待的絕密任務,土肥原沒有解釋原因,蕭清敏隻是單純執行任務。
她接觸朱積勝,同樣是因為朱積勝在88師,這個金陵衛戍核心部隊裡,方便他們以後執行任務,誰知道這個家夥自作主張送了命。
看上去似乎合情合理。
那偽滿情報小組呢,他們的任務同樣是破壞,是土肥原的設下的雙保險嗎,蝴蝶小組為主,偽滿小組為輔,這倒是老狐狸的風格。
左重想了想,抬頭對蕭清敏說道:“咱們今天算是開誠布公了,隻要你好好表現,我可以安排人接應你的父母去任何一個國家生活。
這不是要挾,也不是人質,否則我會將他們接到中國,你明白我的意思嗎,但這一切不是白來的,你需要向我展現你的價值和作用。
以後遠山敦子就徹底死了,隻有蕭清敏這個人,你要是想活得久一點,最好不要暴露原先的身份,你是老情報了,應該知道怎麼做。”
“是的,多謝科長。”
蕭清敏低頭致謝,左重說的非常清楚,也很坦誠,她能夠獲得這樣的結果已經是邀天之幸了,至少關東軍不會這麼對待那些漢奸。
左重接著跟兩人聊了聊,畫了幾個大餅給他們,想讓日本叛徒死心塌地為特務處辦事不可能,雙方之間隻是一種特殊的合作關係。
如果蕭清敏和拓植一直處在驚疑中,這對特務處沒有任何好處,左重還指望這兩個人儘快把日本研究室操辦起來,提供準確的信息。
這時拓植也把情報寫好,寫了滿滿一大張紙,都是偽滿在華北的重要人員資料,難為他記得這麼清楚。
左重拿著這兩份材料,起身說道:“行了,我先走了,你們兩個人再想想,看看能不能找到其他的情報。
剛剛這兩條線索,我會記錄在案,等抓獲了偽滿的特工,自會論功行賞,你們需要什麼可以跟警衛說。”
說完,他不等兩人回複,出門開著車在金陵城繞起了圈,他在想一個問題,土肥原下的這盤棋,最終的目的是什麼,推某人上位?
耗時幾年時間,布置了至少兩個情報小組,隻為了殺光頭嗎,左重不相信會這麼簡單,而且曆史上,光頭並沒有被日諜刺殺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