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很快到了六月初六。
恰逢一個好天氣,丙地的家屬們占領了操場,將被褥衣服統統拿出來晾曬,連訓練的特務都被趕跑了。
負責特務處臨時工作的左重沒看到這一幕,因為從六月初五的晚上,他就在葉金中家附近的教堂待著。
當蟲王節結束,尋找偽滿特工的最佳時機就會過去,到時候葉金中和其他兩個嫌疑人就成了唯一線索。
越到關鍵時刻,就越要提高警惕,而且通過掩護身份的高低,左重判斷葉金中在偽滿間諜裡地位頗高。
甚至有可能是負責人。
總之此人不容有失,不管日本人在搞什麼花樣,這些偽滿間諜左重不準備放過,這也是政治上的需要。
偽滿一直否認自己是日本的傀儡國家,隻要偽滿間諜供認他們受日本人的訓練,這個謊言便不攻自破。
情報工作事關國家利益,哪個正常國家會將情報係統對彆的國開放,除非是失去自主權利的提線木偶。
他們越是否認,左重就越想他們的屁股露出來給全世界瞧瞧,讓所有人知道所謂的偽滿是個什麼玩意。
太陽慢慢升起。
夏日的早晨沒有一絲涼意,空氣非常悶熱,左重靠著鐘樓牆壁擦著汗,身邊是同樣滿頭大汗的鄔春陽。
鄔春陽生怕再中暑,喝了一口鹽水:“科長,米糧店那邊的監控點要不要先撤了,應該沒有什麼收獲了。”
說完他把水壺遞給左重,鐘樓頂部麵積很放了望遠鏡、幾支自衛武器後,站兩個人已經非常擁擠,所以兩人隻帶了一個水壺。
左重痛快接過喝了一口,想了想:“再等兩天,不能排除偽滿小組有一兩個謹慎的成員,不用著急撤退。
我讓老宋給你派二十個老手過來,那兩個人要盯好了,他們接觸的人員要做深入調查,徹底摸清背景。”
有些情況他沒有說,比如徐恩增外甥的未婚妻,那個疑似偽滿間諜的女人就很謹慎,沒有露出任何破綻。
由此可見,日本人的訓練是有效果的,重點在於天高皇帝遠,缺乏必要的監督,才讓這幫人如此散漫。
鄔春陽點了點頭,他倒不是沒有耐心,隻是想把米糧店的人手撤下來,布置到新目標的身邊進行監控。
既然有二十個老手支援,米糧店的監視點便不著急撤了,確實得考慮偽滿特工在初六之後出現的可能。
他開口回道:“現在他們身邊各有一個五人小組,這兩個人的活動範圍很去的場所也不是很多,再加上二十個支援人手足夠了。”
“等等,彆說話。”
忽然,左重抬起左手了,右手調整起望遠鏡倍率:“目標那裡好像來車了,黑色雪佛蘭,無法辨彆車牌。”
車上暫時可見駕駛者一人,後排空間無法觀察,中年,身穿灰色衣服,減速了,停在凡妮莎家的門口。”
遠處,葉金中住所門前駛過一輛黑色轎車,接著停在了路邊,車裡麵走出來一個手提皮箱的中年男人。
鄔春陽仔細辨認了一會,麵色難看:“是凡妮莎的丈夫王德勇,看樣子是剛從滬上回來,這下真熱鬨了。
滬上站的跟蹤調查沒發現他有什麼問題,說他正在跟幾個希臘人談生意,,怎麼就會突然回金陵。”
左重也皺起眉頭,是啊,葉金中現在正在凡妮莎家中吃餃子,等會鬨不好要出人命,得做好應變準備。
他立刻吩咐道:“讓大家做好準備,目標不能出事,這特麼叫什麼事,他吃餃子,還要咱們在外邊放哨。”
“是。”
鄔春陽匆匆下了鐘樓,葉金中真要是被王德勇給宰了,他這麼多天的努力就全白費了,自然十分著急。
左重則繼續觀察著那邊的情況,隻見王德勇推開院門,走到了大門處想要用鑰匙開門,但是擰了半天沒見他進門,估計是反鎖了。
這個異常的情況顯然讓王德勇有點煩躁,在踹了房門兩腳後,立刻用肩膀撞擊起大門,看來他也知道自己的老婆不是盞省油的燈。
這時樓下響起汽車聲,左重往下看了一眼,一車穿著警服的特務出發了,看來鄔春陽的準備很充足,警察出現在毆鬥現場很正常。
隻是一旦他們介入,葉金才再不務正業也會提高警惕,想要在近期順藤摸瓜就難了,這個王德勇回來乾什麼,反正餃子都被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