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過得飛快,距離左重給蕭清敏下達命令已經過去了兩天,72小時的最後時限也隻剩下不到半天,凡妮莎依然沒有開口的跡象。
不過左重這會沒空理她,不光是他,除了監視汪院長及其親信的宋明浩,以及審訊室的歸有光,其他大大小小的科長股長也沒空。
因為戴春峰回來了,他帶著一千多號行營調查科特務回來了,為了表示對新同事們的歡迎,他電令左重率領一眾特務去碼頭迎接。
這特麼叫什麼事。
左重總感覺便宜老師被徐恩增下降頭了,辦事是越來越不著調了,這麼多一線特務公開露麵,被日本人或者其它方麵拍照怎麼辦。
沒辦法,他隻好讓人暫時清空了碼頭,儘量減少人員泄露的風險,而他自己則買了一個最大號的墨鏡帶在臉上,躲在碼頭的角落。
左重鬼鬼祟祟的盯著遠處的江麵,身邊是幾個科室的科長和股長們,他們也對戴春峰的命令有些不理解,並且害怕被彆人拍了照。
其中總務科長苦著臉道:“一千多,將近兩千號人,這樣下去就算是把我賣了也發不起軍餉啊,左科長,您能不能跟處座反應反應。”
“是啊,是啊,憑什麼我們要忍讓那幫南昌佬,真特娘的憋屈。”
“你們幾位還好,我本來就是副科長,這再來一個副科長,唉。”
其他科長也在一旁幫著腔,麵對一幫來搶食的,誰也不能做到平淡處之,更何況是這些陰狠毒辣的特務,估計打黑槍的心都有了。
不過讓自己出麵得罪人,你們怕是在做夢想屁吃。
左重臉上掛著謙卑的笑容:“左某何德何能,諸位都是我的老前輩,有什麼問題可以直接向處座說嘛,我想處座一定會認真考慮的。”
幾位科長:小滑頭!
左重:老狐狸!
表麵上有說有笑的幾人,心裡互相罵了對方一句,然後繼續玩起了勾心鬥角的遊戲,聊起了行營調查科並入特務處這件事的影響。
行動科副科長神神秘秘道:“聽說調查科的情報高手不少,其中有一個從地下黨那邊過來的,曾經跟大公子一起在中山大學讀過書。”
眾人來了興趣,這人不簡單。
雖然大公子罵了委員長,但那隻是權宜之策,此人從地下黨方麵過來,還能進入到調查科,又有大公子的幫助,前途不可限量啊。
電訊科長問道:“光聽你在這顯擺對方有多厲害了,那人姓甚名誰,老家是哪的,在調查科裡擔任什麼職務,這不會是你胡編的吧。”
“嘿,你還彆激我。”
行動副科長一副我看穿了你的表情:“此人名叫吳景忠,鄂省江城人,民國十一年前往北方中山大學,十三年回來之後的經曆不明。”
吳景忠??
左重張大了嘴巴,此人就是那位金句頻出的站長原型,他先前還在特務處的名冊裡找過此人,結果是查無此人,原來是在調查科。
不過這更說明了此人不凡,彆看戴春峰說的好聽,什麼對調查科人員一視同仁,那隻是收買人心,他絕不會輕易相信這些後來的。
可吳景忠能在十幾年後成為少將站長,這說明什麼,說明他得到了戴春峰的高度信任,果然每個成功的人都不簡單啊,得留神了。
他越想越覺得有意思,吳景忠是搞情報的,到了特務處之後很可能會在他手下乾活,不知能不能親耳聽到那些振聾發聵的名言哪。
嗬嗬。
“嗚嗚~”
上麵江麵響起了汽笛聲,白色的煙柱拉起了一條長線,人來了。
左重理了理衣領,對所有人說道:“走吧,大家一定要把笑容掛在臉上,精神點,讓新同事看看咱們特務處的風采,彆給處座丟人。”
“是。”
眾多特務齊聲回道,整理起儀表,左科長說的有道理,得讓那幫土包子知道金陵不是南昌,到了特務處是龍得盤著,是虎得臥著。
五分鐘之後,一艘客輪緩緩的靠近碼頭,特務處的特務代替了碼頭的工作人員,迅速封鎖了所有上下船的舷梯,確保碼頭的安全。
而左重帶著乾部們走向輪船的船頭,那裡距離煙囪最遠,噪音和煙塵最小,高級包房一般都設立在此,戴春峰應當會從這裡下船。
果然,左重等人剛剛站定,戴春峰的秘書李衛率先走下輪船,笑容滿麵的打起了招呼:“左科長,處座正準備下來,讓我先來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