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重聞聲推開一扇審訊室,一進去就看見常威在打來福,哦,不對,是宋明浩在打劉桂,用的是帶倒刺的鋼鞭,這玩意非常毒辣。
一鞭子下去半條命就沒了,一般是審訊後核實口供用的,與其說刑訊工具,不如說是懲罰工具,反正那時候該問的都已經問過了。
而且劉大科長不光是在享受鞭撻,他的兩根大拇指也被細繩捆紮在一起,反手懸掛在房梁之下,兩個小特務正慢慢地向上拉繩子。
這下身體的重量全部落在兩個大拇指上,要想減輕疼痛就隻能墊起腳,可人被鞭子一抽,就會下意識的落地,因此痛苦循環往複。
這種刑法很折磨人,劉科長這會已經大汗淋漓、渾身顫抖,恍惚中他看見左重走了進來,就像是看到了救星,扯著喉嚨喊了起來。
“左科長,饒兄弟一命,以後但有吩咐在所不辭,劉某和手下跟那些刺客真的沒有關係,要不是有我們,他們可就衝到禮堂裡麵了。”
劉桂沒法不認慫,往日動手刑訊彆人時還不曾體會,現在他才曉得這有多麼痛苦,且不光是肉體的疼痛,也有精神上的雙重折磨。
從位高權重的情報科長,變成了房梁下的鹹豬肉,從來去自由的普通人,變成了身陷囹圄的囚犯,這種巨大的落差讓人難以接受。
“哎喲,這不是劉科長嗎。”
左重像是什麼都不知道,驚呼一聲詢問一旁的宋明浩:“老宋啊,你怎麼能把劉科長綁起來呢,你這樣是要犯錯誤的,趕緊放下來。”
宋明浩很有默契,當即麵露為難道:“報告科長,卑職是在執行委員長和處座的命令,禮堂門口刺客所用的武器是特工總部的配槍。”
“竟然有這種事。”
左重一臉震驚,而後對劉桂聳了聳肩:“你看,不是左某不給你麵子啊,實在是上峰的命令,要不你就痛快交代了,這對咱們都好。”
劉桂氣得牙癢癢,姓左的這個王巴蛋真是把自己當傻子啊,要是沒你這個上司的允許,一個股長吃了熊心豹子膽敢刑訊一個科長。
不過現在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再氣都得忍著。
他擠出一絲笑容:“這一定是誤會,我特工總部的配槍隻是普通的勃朗寧1910,這在金陵城很常見,刺客使用它也不奇怪,對吧。”
這倒是實話,勃朗寧1910外形十分討喜,性能很出色,使用過程中非常可靠,價格在同類手槍中也不算高,非常受國人的歡迎。
部隊軍官,地方要員,富商都喜歡將其作為防身武器使用,甚至是一種身份象征,國內很多的兵工廠都進行了仿製,保有量很大。
“嗬嗬,你說的不錯。”
左重先是肯定了他的說法,接著不等劉桂回答又說道:“可是你的二十多個手下被殺,武器和彈藥不翼而飛,這件事你該如何解釋。”
“什麼?”
宋明浩和劉桂不約而同喊了一句,宋明浩之前先行帶人回來,並不知道後來的事情,聽到這話,差點樂出了聲,這特麼也太好了。
如果他是驚喜的話,那劉桂就是驚嚇了,自己手下果然都死了,武器和彈藥還不見了,這下真是黃泥落到褲襠,不是事也是事了。
怕了,有些字不敢打了。
劉桂頓時心如死灰,怪不得在禮堂交戰時沒有人來支援,他就是長了八張嘴,也解釋不了這事,至少一個戒備不力的罪責逃不了。
左重見他這副德性,笑嗬嗬說道:“劉科長怎麼不說了,咱們是自己人,隻要你將事情說清楚,我一定為你和弟兄們向委員長求情。”
劉桂抬眼看了看,心中不停冷笑,老子才不信你的鬼話,狗屁求情,隻怕是落井下石再踹一腳吧,現在能救他們的就隻有一個人。
他卑微的哀求道:“以前是兄弟不懂事,萬萬不該得罪古副科長和宋股長,能不能請左科長通知我們處長一聲,日後劉某必有厚報。”
“你是不是不相信左某。”左重聞言很不開心,指著他的腦袋問宋明浩:“你說,他是不是不信我,豈有此理,枉費左某這一番好心。”
宋明浩咧嘴笑著道:“卑職也這麼覺得,劉科長怕是認為您是在公報私仇,想讓徐處長來救他,他這是把您的好心當做驢肝肺了啊。”
“不,不,劉某哪敢不信左科長。”劉桂腦袋搖出了殘影:“左科長您公務繁忙,這種小事還是讓我們處長出麵,免得耽誤您的事。”
他明白左重在耍他,但隻要能讓處長知道他們的處境,這一切都值得,到時候處長求陳局長出麵,自己這些人至少沒有性命之憂。
“你啊,還是不死心。”
左重走到劉桂身邊,拍了拍他的臉蛋:“我說了,隻要你老實說出你們特工總部是如何勾結刺客刺殺委員的,左某定保你平安無事。
否則,你就準備死在這裡吧,老實告訴你,對方在子彈上抹了毒藥,汪某人估計已經死了,這件事有多嚴重,不用我告訴你了吧。”,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