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宋明浩,這家夥站在廁所門口不進來,隻是輕聲彙報了一遍情況,顯然是怕打擾了左科長的雅興,到底是經過曆練的官場老手。
左重將手機扔進空間,等到衝水聲再次響起之後,才扣著腰帶走出了蹲位,謹慎是個好習慣,這需要長期的堅持,一刻不能鬆懈。
他慢步走到水台旁擰開水龍頭,嘴上問道:“怎麼樣,目標有沒有偽裝,往什麼地方去了,乘坐的什麼交通工具,有沒有人跟著他。”
“沒有偽裝。”
宋明浩的聲音隔著薄薄的木門傳了進來:“目標往城北方向去了,暫時沒有坐車,春陽怕報社的日諜在監視,讓大家先遠距離跟蹤。
除了地麵跟蹤人員,咱們的人已經在往城北的各要道鋪開,目標不管是坐市內小火車、公交汽車、還是黃包車、出租車都逃不了。”
“嘎吱。”
左重推開門出現在宋明浩的麵前,他甩了甩手上的水又問道:“金陵晚報那邊應該沒有異常吧,讓弟兄們盯緊了,特彆是中午之後。”
“是的,科長,我們分析那個日諜應當會等午間新聞特刊投遞之後才會撤離,至少也要等到報紙完成印刷,否則不定性因素太大了。
比如對方離開了金陵,報紙突然改版將預警信息撤銷,這樣其它日諜就危險了,日本人做事非常死板,不可能犯這種低級的錯誤。”
宋明浩遞上手帕,說出了他和鄔春陽的分析,這個推測的可靠性非常高,除非金陵晚報的日諜是個膽小鬼,隻想著自己逃出生天。
不過真要那樣,這個日諜就算回到了日本也不會有好果子吃,關東軍情報部是軍事部門,裡麵的特務首先是軍人,然後才是間諜。
在任何一個國家,任何一個軍隊裡臨陣脫逃都是死罪,尤其在軍法嚴苛的日軍,對方要是不想被打靶,就必須等預警發出再撤離。
“行了,自己有。”
左重擺擺手,從口袋中掏出手帕擦了擦手上的水,接著與宋明浩一起往監視點走去,路上順便討論了一下封鎖出城通道的注意點。
當兩人再次走進屋裡,鄔春陽正拿著電話,畢恭畢敬的跟對麵的人彙報著現場的情況,看見左重回來後,他連忙將話筒遞了過來。
“處座的電話。”
“恩,你先去忙吧。”
左重點了點頭,將話筒放到耳邊,戴春峰的聲音從裡麵傳了出來,雖然有些失真,但依舊可以聽出來便宜老師的心情好像很不錯。
“慎終,委員長對你的要求全部照準,剛剛已經命令金陵城防司令部、江防抽調人手和炮艇參與對金陵的封鎖,但是炮衣不得撤下。
另外你隻有三天時間,過了三天不管有沒有收獲都要收兵,金陵不是普通地方,如此厲兵秣馬會讓外國朋友產生誤會,能理解吧?”
左重鬆了一口氣,他們的計劃建立在封鎖通道的基礎上,要是上頭不批準自己的請求,計劃就算再完美也沒用,幸好光頭同意了。
也是,刺殺案時不是姓汪的擋了那三槍,這三枚子彈說不定就要打在光頭身上,作為幕後黑手的南鬥小組,某人自然想讓他們死。
唉?
自己昨天打了陳冰如那麼多耳光,外界對此沒有任何反應,是有人下了禁口令,還是那個瘋婆娘為了麵子沒聲張,著實有些奇怪。
他正琢磨著怎麼回事,那邊老戴的語氣古怪起來:“對了,夫人昨天接到了汪院長夫人的電話,她對於你衝撞汪夫人一事深感震怒。”
左重心中一驚,暗叫他娘的陳冰如有一套啊,不跟光頭說,跑去跟光頭老婆告狀,那老娘們可是有名的拳擊手,自己不會栽了吧。
他連忙解釋:“老師,實在是陳冰如欺人太甚,在大庭廣眾下侮辱咱們弟兄,叫囂姓汪的遇刺是有人指使,言語間更是影射委員長。
如此種種實在讓學生憤怒,這才不小心衝撞了陳冰如,若是夫人覺得卑職有錯,學生甘願受罰絕無怨言,隻求對方不再誣陷領袖。”
說到這,他的語氣低沉,下一秒仿佛就要哭出聲來,好一個忍辱負重左科長,一旁的鄔春陽和宋明浩兩眼通紅,恨不得以身代之。
戴春峰聽著左大影帝的表演都快氣笑了,沒好氣道:“好了,慎終你跟我就不用說這些話了,你好大的膽子啊,連汪夫人也敢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