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一位客人當即將口中的熱茶噴了出來,這奸商要是能算卦,那自己就是張天師了,於是茶鋪裡的笑聲更大了,充滿了快活的氣息。
掌櫃的幽怨的看了一眼仁義徐長官,口中說道:“這毛尖茶入口略有些苦味,雖有回甘可一般人喝不慣,隻有豫省之人才會經常點。”
“厲害,我確實是豫省人,”
徐偉明豎起大拇指,一副很是欽佩的樣子,其實他是南方人,喝毛尖純粹是為了跟檔案上的籍貫做出呼應,這不,有人不就信了。
聽到猜對了,掌櫃的眉開眼笑的走了,毛尖的價格不低,要是這個苟官每天都來,自己能多賺一點,正好這個月的稅還沒著落呢。
徐偉明則喝著茶,跟旁邊的人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手中打開了一份小報,順著頭版頭條看了下去,上麵的內容引起了他的注意。
英國大偵探來寧
報紙詳細的將金陵晚報內容做了轉載,並添油加醋了一番,什麼名偵探啊,什麼日斷陽、夜斷陰啊,福摩沙快成英格蘭包黑子了。
徐偉明認真看了一遍,意外發現這裡麵竟然有特工總部的事,一個叫孟挺的人在文中頻頻出現,報道稱此人是特工總部情報科長。
他有點不敢置信,金陵的報紙這麼神通廣大嗎,連情報人員的消息都能搞到手,而且是情報科長這種官員的情報,著實有些嚇人。
繼續再看,對方的資料、經曆、甚至破獲案件的記錄赫然在目,並且字裡行間滿是機關內部檔案的口吻,絕不是什麼小道消息。
因為這些內容跟秋蟬放在24號的情報不能說一模一樣吧,隻能說完全一致,隻是在數據上稍微有些許出入,這足以說明很多問題。
徐偉明喝了口茶,看著最後那句“到底誰才是最厲害的偵探”,心裡大概明白了,這一定是敵人內部在狗咬狗,果黨的光榮傳統了。
肯定是有人跟特工總部或孟挺有仇,將這些情況泄露了,幸虧沒加上照片,否則孟挺就徹底完蛋了,被曝光的特工沒有任何價值。
他想完將目光放到報紙中縫位置,找到了想要的東西,隨後輕輕合上報紙,捋了捋折痕思考了一會,最後仰頭喝完茶水付賬走人。
徐偉明穿過巷子和馬路,慢悠悠的進入了金陵黨部,不時跟進出的職員點點頭,職員們也很恭敬的跟這位祖織部副部長打著招呼。
回到辦公室,他第一件事是走到窗口給盆栽澆起了水,銳利的眼神觀察著窗外的動靜,外邊看上去一切正常,與平時沒什麼不同。
幾分鐘後,他放下水壺擦了擦手,拿起公文包又離開了金陵黨部,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這些人早就已經習慣了他的遲到早退。
一個不爭權奪利,又不多事的祖織部長官對所有人都是好事,沒人願意多事,薪水小偷而已,黨國收那麼多稅不就是養這些人的。
徐偉明出了黨部沿著朱雀街走到火車站,搭乘市內小火車到了國民政府站,下車後直接走進了國民政府,找了個老同事敘起了舊。
對方雖然感到意外,可還是很開心的招待了他,官場上嘛,多個朋友總比多個敵人要好,兩人聊了個把小時,徐偉明便起身告辭。
這時已經到了下班時分,國民政府的工作人員通過幾個出口湧出了出去,徐偉明混在其中,出後門坐上一輛黃包車,報了個地址。
“勞煩,老虎橋。”
“好嘞,您坐好。”
黃包車夫笑著應了一聲,抬起車杆就跑了起來,穿大街走小巷在人群中靈活的穿梭著,不到二十分鐘就停到了一條熱鬨的小街上。
老虎橋其實是一個地名,不光有監獄,還有來自五湖四海的蒼蠅館子,價格上非常實惠,很多住在附近的居民會來這祭祭五臟廟。
徐偉明站在街邊點了根煙,麵朝著人群吞雲吐霧,幾分鐘後他將煙頭摁滅,看似隨意的走了走,接著找了家飯店,點了幾個小菜。
蒼蠅館子菜式簡單,上菜的速度也快得很,廚師將配好的配料往大鍋裡一丟,加上調味三兩下便出了鍋,看上去倒是色香味俱全。
他不緊不慢的解決完飯菜,摸了摸口袋想要抽根煙,卻隻掏出一個空煙殼,他隨手將煙殼捏成一團扔出大門外,口中大喊了兩聲。
“賣煙的。”
“有沒有賣煙的。”
很快,飯店外就有一個小男孩跑了進來,脖子上掛著大木盒,裡麵裝滿了各式各樣的香煙,臉上滿是笑容,同時左右張望著問道。
“哪位先生要煙。”
“我,來包哈德門。”
徐偉明坐在那招了招手,等小男孩走到身邊後遞出一張鈔票,從木盒裡拿了一包煙,順手接過找的零錢,小男孩便迅速跑了出去。
他看了一眼周圍的食客,手中拆起了煙盒,隻是不知道什麼時候,他手心出現了一張字條,上麵寫著:舞蹈計劃繼續進行,牧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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