鄔春陽吸了一口雪茄在嘴裡含了幾秒吐出煙氣,小聲說道:“他們這兩天吃了三頓粵菜,第一頓隻吃了一半,就隨著生活垃圾扔了。
第二頓和第三頓是孟挺親自找的一家小館子,根據調查老板是粵省人,曾在滬上有名的新雅粵菜館乾過,飯菜口味應當比較正宗。”
左重緩緩點了點頭,孟挺總算沒讓自己失望,成功的把情報科的注意力吸引到了華人分遣隊的身上,這樣接下來的計劃就順利了。
他故作沉吟道:“哦?這麼說第一頓飯菜被神秘人扔掉,是因為不夠正宗嘍,口味如此挑剔,他們不是粵省人就是在粵高官期居住。
這條線索非常有價值,確定了人員的來曆,就可以劃出一個大概的嫌疑範圍,你的監視報告上說對方有十幾個人,這不是小勢力。”
“是的,科長。”
鄔春陽不知道自家科長早就知道了對方的底細,繼續彙報道:“我也是這麼認為的,可是粵省方麵有什麼勢力,難道是當地的軍閥?”
他口中的軍閥指的是粵省一號人物陳伯南,贛、粵,閩、湘前線副總司令,此人野心勃勃妄圖與金陵政府抗衡,是地方的實力派。
左重當即嗤笑一聲:“不是我看不起陳伯南,其人看似掌控了粵省的黨政軍大權,號稱南天王,可為人少謀而多決,塚中枯骨而已。
成天就盯著自己的那一畝三分地,連那位在雞蛋上跳舞的閻先生都不如,遲早要被領袖收拾,讓他派兵來金陵,是決計不可能的。”
鄔春陽不懂上層的爭鬥,可想一想下麵送來的情報,好像對方真的很少摻和到粵省之外的事務,隻是一門心思的鞏固自身的統治。
可不是對方,那會是誰?
旁邊的左重見時機成熟,輕輕咳了一聲:“春陽啊,怎麼沒看見你們那邊的監視照片,我可一再強調一定要給可疑人員做影像存檔。
這種工作態度要不得,你作為股長要給其他人做個好樣子,躺在功勞簿上吃老本不行,將熊熊一窩,咱們不能成為徐恩增那樣人。”
鄔春陽一愣,苦笑道:“科長,沒辦法,這幫人每天就蹲在倉庫不出來,倉庫周圍沒有遮蔽,即使對方出來,我們也無法靠近拍照。”
“喔,是這樣。”
左重做出恍然大悟的樣子:“倉庫,什麼倉庫,屬於什麼公司,能不能利用側麵渠道做做工作,讓公司內部人員配合你們進行監視。”
“那間倉庫屬於太古洋行,咱們沒辦法滲透,問了幾個在裡麵工作的華人和中國人,全都拒絕了。”提到這事,鄔春陽就是一肚子氣。
“太古商行!”
左重演技超實力發揮,皺著眉頭看著他:“你確定?咱們的外圍機構前些日子發現了太古商行的白羊號貨輪出現了十幾個可疑人員。
不過警署和漕幫都沒找到這些人的下落,難道跟孟挺見麵的神秘人就是這些人,那樣事情就麻煩了,英國佬應該是來報複咱們的。”
他說到最後語氣變得陰沉,顯得非常憤怒,一個被人打上門來的職業特工不會害怕,憤怒才是正常表現,何況是在自己的地盤上。
鄔春陽張大嘴巴,沒想到事情這麼巧,而且英國人竟然還敢派出人員進行報複,隨即又陷入了沉思,孟挺會跟英國人有所勾結嗎。
這位偵探先生的檔案寫的清清楚楚,在滬上長大,後來在法租界工作,去法國留學,回國在後警察廳任職,來曆以及履曆很乾淨。
至少在表麵上看不出問題,孟挺也沒有港城旅居史,前往法國時他乘坐的郵輪沒有經停港城,而是停靠在法國人侵占的安南港口。
唯一的可能就是他在法國留學期間加入了英國情報機構,總不會因為跟福摩沙在火車站聊了兩句,對方便決定出賣國家和民族吧。
看著鄔春陽冥思苦想,左重起身走到窗邊抱著胳膊,口中悠悠說道:“其實我和老古討論過,當時覺得這些人可能是英國官方人員。
原因是那艘貨船以不合理的速度從滬上前往金陵,能讓太古洋行這個龐然大物俯首帖耳的就隻有英國政府,可現在看來不一定哪。”
鄔春陽明白他的意思,想了想也覺得光憑這個理由就斷定神秘人是英國人不是太穩妥,這世界有太多東西可以讓商人鋌而走險了。
比如鈔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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