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秦丹尼的一聲令下,14個華人分遣隊分成三組,朝著三個方麵隱蔽前進,孟挺跟在秦丹尼身後,四個人悄悄往中山北路摸去。
英國人開始行動的時候,徐恩增也帶著人到達了九甲圩,圩字,在漢語之中代表著防水護田的堤岸,一處車隊就停在了堤壩內側。
“快點把那些地下黨趕下車,讓他們在壩子前站好,時間一到立刻行刑,那個誰誰誰,監獄的負責人呢,趕緊過來,我有話要問你。”
徐恩增走下車立刻大呼小叫,指揮起手下的特務,隨後又看向老虎橋監獄人員:“你們老虎橋這次來幾個人,一次可以槍決多少人。”
“報告,一共來了10個行刑人員。”老虎橋獄政科代理科長白問天畢恭畢敬回道,隨後就看到徐恩增那張大臉上露出了不滿的表情。
他心中一緊趕緊解釋道:“徐處長您見諒,我們的行刑隊隻有10個人,為了協助貴部今天的任務,監獄長已經將其它死刑都推遲了。”
徐恩增嘴角動了都,罵人的話終究沒說出口,隻好冷哼一聲:“一次十個得殺到什麼時候,那抓緊時間吧,儘量兩個小時之內結束。”
“好嘞,好嘞。”
白問天點頭哈腰的倒退著離開,走到行刑隊麵前神氣活現的揮了揮手,示意他們立刻過去準備,400多個囚犯確實得槍斃好一會。
行刑隊接到命令,手扶步槍列隊跑到預定位置一字排開,低頭裝填子彈,對被趕下車的地下黨絲毫不關心,那是特工總部的工作。
而白問天看著一群群的地下黨囚犯,深深呼吸了一口氣,執行死刑他看過,可是沒有經曆過集體槍決,這會隻覺得雙腿有點發軟。
“怎麼,害怕了?”
忽然,旁邊負責看押犯人的老劉遞過來一支煙,悠悠說道:“你最好早點習慣,乾咱們這行難免遇到這種事,況且今天隻是小場麵。”
白問天瞥了瞥對方,不知道這個家夥今天怎麼這麼好心,但猶豫了一下還是接過了香煙,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這煙自己必須接。
他背過身將煙點燃叼在嘴上,哆嗦著說了一句:“小場麵,這可是幾百個人啊,你說說什麼仇什麼怨,大家一起好好過日子不好嗎。”
“好好過日子?”
老劉嗤笑著轉過臉,有些詫異的說道:“涉及到主義和信仰,必然是你死我活的鬥爭,不是果黨死就是地下黨死,如何好好過日子。
你這話千萬彆讓那幫特務聽到,否則白科長你很快就會像這些囚犯一樣被人押到刑場來上一槍,就算你的廳長族兄也救不了你。”
說到這,他抬頭看向遠處的烏雲,眼中充滿了回憶:“民國十六年的時候,那會大街小巷到處是槍聲,路邊全是被打死的地下黨。
當時我剛從軍中進入老虎橋,奉命帶隊去一個地下黨據點,到了那就看到黨務調查科特務在門口架上機槍,打死了裡麵所有的人。
沒有審判,沒有訊問,軍人、警察、軍人有權擊斃任何可疑人員,長江裡的水都是紅色的,天空變成了灰色,知道這是為什麼嗎?”
聽到對方如此殘酷的描述,白問天艱難得咽了咽口水,沒想到老劉還有這麼一段過往,真是人不可貌相,於是輕輕咳嗽一聲說道。
“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
“因為屍體太多來不及掩埋,就隻能堆在江邊澆上汽油焚燒,在玄武湖都能聞到那股子味道,從天下落下的也不是雨水,而是灰燼。”
老劉抽了一口煙,緩緩得將煙氣吹散,冷冷說道:“彆看你有後台,人家要是真想要你的命,隻需要說一句你有地下黨嫌疑就夠了。
好了,再說就該犯忌諱了,白科長你小心點吧,今天情況不太對勁,你看特工總部那些人,一個個都把槍拿了出來,我看要出事。”
這句話把幾欲作嘔的白問天嚇了一跳,很快反應過來這是刑場能有什麼危險,隻能是有人來劫囚,糟糕,這種功勞果然蹭不得。
想起族兄那意味深長的眼神,他腸子都悔青了,早知道就不湊這個熱鬨了,那可是地下黨,遇到他們這種果黨警察那是殺之後快。
白問天可憐巴巴的看著老劉:“劉兄啊,不,劉哥,以前都是兄弟不懂事,如果遇到危險,你一定要救我一把,白某回去必有厚報。”
老劉沒工夫搭理他,對著一同前來的監獄守衛使了個眼神,讓大家注意警戒,自己走到車後,將手放在了把手上準備打開後備箱。
“轟隆~”
爆炸聲?
在場的人瞬時臉色大變。,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