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是資金,眾所周知地下黨的最大特征就是窮的叮當響,二是掩護身份的限製,比如一個普通工人裝電話等於告訴外界他有問題。
總之3個小時很緊張,哪怕法院中有人報信,地下黨最多將及時聯係到的人撤走,這還沒有考慮到特工總部已經開始監視相關人員。
歸有光認真的思考著,如果今天被圍捕的是特務處,麵對這樣嚴密的計劃,他們能逃走多少人,答案是悲觀的,恐怕跑不了幾個。
就像是他,再厲害也隻是一個人,即使武器彈藥充足、地形有利,能做的就是拖延一會,給自己爭取自裁的時間,不被敵人俘虜。
歸有光想起曾經刑訊過的日本間諜,輕輕地搖了搖頭,那種痛苦誰也沒有把握熬過去,看來今天的戰鬥會很激烈,隨即他感慨道。
“副處長,通報上麵說徐恩增對您放了煙霧彈,幸好副局長的消息靈通,否則咱們人就丟大了,輸給特工總部,傳出去還怎麼做人。”
左重聽樂了:“行了,你這馬屁說給副局長聽去,彆廢話了,好好監視附近可疑人員,看到一處的人來了後,立刻給鄔春陽發信號。
今天由他負責跟蹤遞交材料的人,到了合適的地段,你的行動小組隨時準備行動,不能讓對方把法院批準抓捕的文件送給徐恩增。”
“是,副處長。”
歸有光咧嘴一笑:“送材料能有幾個人,這事簡單,要我說把他們的車逼停直接扔顆手榴彈,神仙也活不了,想送文件就托夢去吧。”
聽聽,這說的是人話嗎。
左重真想一槍斃了這個王巴蛋,要是殺人可以解決問題,他帶人血洗滬上站不就行了,特務們死不死不重要,重要的是拖延時間。
自己給老的那封預警電文,滬上方麵或許收到了,或者沒收到,現在能多拖一秒就多拖一秒,要給地下黨留下更多的撤退時間。
想要完成這個目的,尺度以及分寸是關鍵,過度刺激徐恩增隻會讓攻擊提前,最好的辦法是讓對方無法確定情況,自動延遲攻擊。
於是他皺起眉頭,語氣嚴肅的說道:“千萬記住了,製造車禍,引發衝突伺機銷毀文件,行動完成後馬上撤退,我在外圍負責掩護。
期間可以動手,但不能使用任何武器,也不要用軍中的搏擊動作,王八拳會打吧,事前往身上撒一點白酒,裝成宿醉而歸的酒鬼。
能把一處的人揍成什麼樣子看你們的本事,不搞出人命,租界警方就不會管這種小事,要是被人堵住,知道該怎麼跟巡捕房說嗎。”
歸有光分得清輕重,不再嬉皮笑臉,斬釘截鐵道:“知道,什麼都不用說,等副處長您派人來營救我們,遇到毆打要叫疼、要求饒。”
“很好,就是這樣。”
左重滿意微笑,打架鬥毆隻是小問題,花點錢就能解決,可若是打架的人接受過反刑訊訓練,租界警方就是再無能也要深入調查。
說不定情報部門都會介入,不要小瞧公共租界警務處特彆部,以及法租界政事治安處的鼻子,這裡是他們的主場,大意就會出事。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歸有光坐在那計劃著行動細節,既不能暴露目的,又不能暴露身份,這個任務有點難度,需要好好的策劃。
左重則偷偷瞄了一眼時間,九點鐘,到了自己和老聯絡的時間了,他將手伸進口袋,幾秒鐘後恢複了原先動作,靜靜看著外麵。
他又發了一封注明轉發給滬上方麵的電報,內容非常簡單全部撤退,這些同誌能在白色恐怖裡堅持這麼久,一定明白其中意思。
這代表著滬上的人員、機關全部暴露,敵人已經潛伏到身邊,隨時都會開始抓捕,連續兩天的警告,足以說明這件事情的嚴重性。
“滴滴。”
幾輛轎車快速的開過,領頭的車上坐著一個熟悉的身影,是駱馬,也是,徐恩增和石振美作為長官自然不可能做這種跑腿的事情。
左重數了數,滬上站來了5輛轎車和20個特務,隻是為了送一份文件就弄出這麼大陣仗,看來九甲圩的悲慘遭遇讓老徐刻骨銘心啊。
嗬嗬,他探身拍了拍前排歸有光的胳膊,指著第一輛車說道:“認準裡麵那個學生模樣的人,文件就在此人的身上,給我狠狠地打。”
“好嘞,您就瞧好吧。”
大光頭露出白森森的牙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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