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龔腆著臉解釋道:“地下黨有很多是留學的學生,自然是看得懂的,我將尋人啟事發出後,上午九點去公共租界一家商店等電話。
他們會在在電話裡告訴我接頭地點和方式,您放一百個心,我用腦袋保證絕對不會出問題,之前都是這麼操作的,每次都很順利。”
用腦袋保證?
徐恩增打了個冷戰,立馬想到了死鬼王傲夫,這可不是個好兆頭,隨即沉著臉說道:“告訴大家保持距離,提高警惕,絕不能大意。
這是最後一次機會,白細胞計劃的抓捕目標全跑了,要是這條線沒結果,我、你們就要去刑場敘舊了,所有人好好的掂量掂量吧。”
駱馬無精打采的站在那,昨晚他帶人去了多處地下黨重要機關,和重要人員的住處,連根毛也沒抓著,對方早就跑了個一乾二淨。
金陵方麵一旦知道此事,他這個具體執行人那是要殺頭的,如今隻能希望下麵的抓捕順利,以期可以將功折罪,將這條小命保住。
徐恩增冷冷的瞅了他一眼,覺得對方的腦袋很適合戴個黑鍋,轉身就跟老龔和石振美在地圖上指指點點了一會,接著叉腰下令道。
“公共租界,出發!”
他率先走出房間,身後是全副武裝的特務,幾十號人浩浩蕩蕩的走出了辦公樓,跳上了一輛輛汽車,飛快的開向不同的任務地點。
能參與今天行動的人員,全都經過最嚴格的背景甄彆,行動技術上可以平庸,但成分上要求絕對可靠,手上必須沾過地下黨的血。
徐恩增沉著臉扶著車窗,心中一遍遍複盤著計劃,尋找著其中的疏漏,畢竟吃一塹長一智,這個世界上沒有比他更懂地下黨的人。
一個小時後。
老龔在一家店鋪門口來回踱著步子,一會看向不遠處櫃台上安安靜靜的電話機,一會鬼鬼祟祟觀察著周圍的動靜,顯得很是緊張。
這次要是不能把滬上中央局的人抓到,徐恩增答應的那些條件定然會作廢,他無比虔誠地祈禱著上級一定要看到緊急聯絡的暗號。
九點差一分。
老龔深吸一口氣邁步走了進去,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自己到了滬上之後一直偽裝的很好,地下黨不可能知道這是一個陷阱。
況且在蟄伏狀態期間,信息的作用更加重要,對方需要了解外界的情報決定後續的動作,從這兩方麵考慮,計劃成功的幾率很高。
“叮鈴鈴。”
這時電話鈴聲準時響起,老龔一把抄起話筒大聲說道:“我是老龔,生意出現一點問題,能不能見麵詳談,事關咱們在做的大買賣。”
電話那頭的聲音淡然:“可以見麵,正好有個長輩要見你,時間是下午或晚上,公共租界四馬路福祥裡73號寶記旅館,你一定要到。”
上級要見自己?
老龔心頭一驚,猶豫了一下試探道:“前兩天我將腳扭傷了,不方便出門,能不能過兩天,是老家的哪位長輩,我們以前見過麵嗎?”
“這個你就不要問了,總之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與你談,你腿腳不方便的話,我可以安排人來接你。”電話那頭似乎有了些許不耐煩。
“不用了,我一會就去。”
老龔沒聽出有不對勁,過去緊急聯絡,對方說話也是這樣,唯一的問題是跟自己見麵的會是什麼級彆的上級,不會是西南來的吧。
他忐忑不安的做了個手勢,順著馬路慢悠悠朝著四馬路走去,兩地隔著不遠,步行能給果黨的人提供足夠的反應時間,以免暴露。
真是一條好狗。
監視點裡的徐恩增笑眯眯地頷首,立即給了此人一個很高的評價,如此為他們考慮的叛徒可不多見,情報技巧也比很多特務要好。
本著好狗就要往死裡用的精神,他對身邊的石振美說道:“讓我們的人離遠些,哪怕這家夥被人殺了也不用管,跟著殺人的人就行。”
“好的。”
石振美一點都不意外,過河拆橋很正常,大家都是乾這行的,姓龔的應當有準備,富貴險中求,對方能不能活命就看命好不好了。
活了,受賞。
死了,活該。,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