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後。
左重坐在極司菲爾路75號旳辦公室,看著手上的報紙表情嚴肅,那篇為特工總部喊冤的報道不重要,重要的是頭版的那幾個大字。
《北侖碼頭實為騙局》
數個投資人去左家拜年,卻驚訝的發現左家人失聯了,而且所有產業變賣一空,這下傻子都知道這裡麵有問題了,隻可惜太遲了。
等日本人和買辦趕到寧波北侖時,看到的是一片空蕩蕩的灘塗地,甚至北侖港工程的辦公點也被人給拆了,連一塊磚都沒有留下。
麵對這種情況,當天就有三個跟日本軍方關係匪淺的日本商行倒閉,老板直接找了根繩子吊死在店鋪裡,真正做到了為天蝗獻身。
何其壯哉。
天鬨黑卡半載。
日本人不好受,漢奸更是心如死灰,很多人拿出了全部的家當,企圖梭哈一把,沒想到賭到最後一無所有,隻能玩起了空中飛人。
正所謂冤有頭、債有主,在找不到左家人的情況下,這些家夥的家屬圍住了各地日本領事館,要求日本政府出麵補償他們的損失。
向來隻進不出的太君們哪能忍得了這個,一聲八嘎之後派出了駐紮在領館的軍隊,用槍托和警棍進行了強製驅散,現場一片混亂。
看著日本人凶神惡煞毆打一個穿金戴銀的老女人的老照片,左重露出笑容將報紙扔到一旁,躺在了辦公椅上,心中說了一句報應。
有句話叫有福同享有難同當,這些人跟漢奸家人吃香喝辣的時候,就該想到有今天,天底下怎麼可能有光享受,不用付出的好事。
經過這件事情,他倒要看看還有多少人願意當漢奸,不過也說不準,萬一有人就是骨子裡賤,非要給人當狗呢,這種人真的不少。
比如光頭和姓汪的。
在收到特務處對於廣田弘毅、天羽英二的情報分析後,這兩位民國和果黨的最高領導人,毅然決然的決定對日釋放釋放友好信號。
具體措施是禁止全國各機關、團體發布排日運動命令,果黨中政會也跳出來,通告各報紙、通訊社禁止刊登排日和抵製日貨消息。
目的是在廣田弘毅發表談話前營造一個“良好”的對話氛圍,改善中日間的緊張關係,歐美各國得知後紛紛叫好,大呼和平萬歲。
“一群蟲豸。”
左重自言自語的說了一句,雙手枕在腦後琢磨一件事,北侖港會不會被日本人當成借口,用來攻擊國民政府,那樣問題就嚴重了。
在這個緊要的關頭,誰敢破壞果黨的媾和行動,光頭定然會毫不留情的予以處置,為今之計就是想個辦法轉移中日雙方的注意力。
他閉上眼睛想了好了一會,腦中不停閃過英國人、法國人、日本人、地下黨、特工總部這幾方勢力的影子,似乎抓住了一點靈感。
在中日關係上,想讓光頭主動硬起來不現實,那要是有其它強國的“支持”呢,比如英法,這位領袖對於國際朋友可是很迷信的。
如此一來,既破壞了日本人的戰略欺騙,又不用擔心北侖港會影響到自己,於公於私都是好事,剩下的重點是如何實現這個目的。
左重將雙腿交叉搭在辦公桌上,腳後跟一下一下敲擊著桌麵,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猛地睜開眼睛,對門外執勤的小特務喊了一聲。
“讓鄔股長過來。”
“是。”
小特務應了一聲,急促的腳步聲越來越遠,幾分鐘後房門被人輕輕敲響,而後鄔春陽的腦袋伸了進來,嬉皮笑臉的對左重問了句。
“副處長,您找我?”
“恩,進來吧。”
左重點了點對麵的椅子:“你都是股長了,彆每次過來都賊頭賊腦的,讓底下的人看見影響不好嘛,弟兄們的訓練進行的怎麼樣了。
最近一段時間大家都在跟地下黨作戰,除了九甲圩那次,基本沒有動過槍,隻怕有些人都忘記怎麼開槍了吧,必須儘快恢複過來。
日本人有的是子彈和危險品,需要的時候對方絕不會小氣,你們作為長官神經要繃緊,千萬不能因為大意造成大規模的人員傷亡。”
他說這些話,不是說地下黨情報人員不合格,而是客觀條件限製了對方的發揮,日本人在中國搞情報很多年了,武器、經費充裕。
情報人員基本都經過專業訓練,不少人擁有軍方背景,攻擊性非常強,遇到抓捕會毫不猶豫的開槍抵抗,這從以往案件能看出來。
而地下黨呢,隻有營救被俘同誌和清除叛徒時會進行進攻,很少搞武裝行動,有些人連武器都沒有,大部分時間則在做秘密工作。
剛來民國時代,左重以為地下工作就是情報工作,可經過兩年的實際工作,他發現不是這樣,情報鬥爭隻是地下工作的一小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