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的,占領電話房。”
安藤輝三黑著臉命令手下,參謀本部門口的警衛非常儘職,即使以少敵多依然選擇反抗。
於是身穿同樣軍服的兩支部隊在最高軍令機關展開了一場自相殘殺,警衛表現的很勇敢。
他們依托簡易的防禦工事,一邊組織抵抗,一邊試圖派人去參謀本部中召集更多的士兵。
隻可惜勇氣不能當飯吃,一方人數少,裝備隻有步槍,另一方人數眾多又有數挺輕機槍。
戰鬥結果不言而喻,幾分鐘後雪地上滿是鮮血和殘肢,千瘡百孔的木質崗亭倒在了地上。
如狼似虎的兵變隊伍以戰鬥隊形直撲電話房,切斷此地與外界聯絡,完成既定作戰目標。
“收斂遺體,他們是勇士。”
安藤輝三昂首挺胸跨入了參謀本部的大門,接著停下步子對剩下的手下下達了新的命令。
“在門口建立防禦,最好找一些堅固的桌椅堆在一起,必要時候點燃它們阻止奸臣的部隊。
其餘人去封鎖陸軍省與陸軍大臣的官邸,隔斷電話線,不允許人員進出,其它的不用管。”
他不是瘋子,進攻參謀本部是為了救人和阻斷軍令傳達,沒必要徹底得罪整個陸軍係統。
“哈依。”
士兵們遵照安藤輝三的命令各自準備去了,而左重縮著腦袋從一處堅固掩體後走了過來。
“安藤君,我們趕緊去營救河野君吧,我擔心對方狗急跳牆傷害到他或者挾持他作為人質。”
“吆西,走吧,希望那幫財閥走狗們可以明智一點,否則我不介意在參謀本部裡大開殺戒。”
安藤輝三扶著指揮刀,殺氣騰騰的放了一句狠話,抬頭看向辦公大樓,目光中滿是野心。
以大尉身份掌控整個日本的軍令中樞,哪怕是暫時的,也足以讓他這個平民的兒子驕傲。
與此此時,參謀本部大樓內的文職工作人員亂作一團,猜測著外麵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少數參與過實戰的軍人倒是想反抗,問題是沒有武器,他們總不能用鉛筆刀和文件阻敵。
一片混亂中,天蝗駕崩以及敵軍已經攻入東京的小道消息,以飛快速度在人群當中傳播。
直到兵變隊伍進入,看著襲擊者身上的本國軍裝,所有人才鬆了口氣,不是戰敗了就好。
不過僅僅過了一分鐘,他們就為這個想法後悔了,兵變士兵動起手來真是一點都不客氣。
“八嘎!交出武器。”
一個胸口掛著陸大畢業徽章的年輕中佐拒絕投降,直接被幾個上等兵拳打腳踢給收拾了。
這幕讓在場的軍官立刻高高舉起了雙手,好漢不吃眼前虧,看來日本人也懂得這個道理。
安藤輝三見狀滿意點頭,他讓人將人員聚集起來,將在校場上說的那些話又重複了一遍。
接著不管或目瞪口呆,或麵色激動的俘虜們,便帶著左重和一隊士兵往看守所方向走去。
根據情報,參謀本部的看守所位於大樓的地下一層,公開的出入口隻有一個,易守難攻。
日常駐紮有兩個分隊共30人的警衛隊伍,武器配置也不錯,下轄一個超編製的機槍小組。
配合上看守所內部的堅固建築和多道鐵門,他們想要攻入非常困難,但那是一般情況下。
安藤輝三所屬的第一師團是精銳部隊,兵員素質、裝備、訓練水平都穩居日本軍隊前列。
而警衛都是普通部隊,又沒有打過仗,麵對同僚的進攻也放不開手腳,戰鬥力大打折扣。
反觀兵變隊伍目的明確,被洗腦後認定了阻攔他們的人都是財閥幫凶,開槍時毫不留情。
左重看著這些士兵熟練的戰術動作以及默契的配合,不禁歎息,民國軍隊還差得很遠啊。
“砰砰砰。”
在安藤輝三的指揮下,頭上綁著尊皇討奸布條的鬼子順利攻進了看守所,槍聲不時響起。
趁著交戰,左重眼珠一轉大聲喊話擾亂軍心:“士兵兄弟們,我們是奉天蝗禦令誅滅國賊。
隻要你們放下武器,交出河野獸同誌,我保證你們會受到公正對待,千萬不要以卵擊石。
想想你們飽受盤剝的家人,想想吃不飽飯的孩子,再看看花天酒地,魚肉鄉裡的財閥們。
帝國軍人不是應該保護自己的國民嗎,你們這麼做是在幫助他們剝削自己的兄弟姐妹哪。
請放下槍吧,不要將槍口指向同胞,你們的敵人隻有一個,那就是天蝗身邊的奸臣賊子。”
誅滅國賊?
天蝗禦令?
他的話音未落,警衛的槍聲猛然一停,也是,一個月區區幾日元的軍餉錢,拚什麼命啊。
若是外敵,他們靠著愛國熱忱說不定能撐一會,可對麵是自己人,又是誅滅國賊的義士。
更重要的是,警衛也來自日本底層社會,畢竟有錢有勢的人怎麼會來基層部隊當大頭兵。
於是警衛們對視了一眼,有的把槍口上抬了幾分,這樣既不違反軍法,也不用違背良心。
有的乾脆放下槍,看樣子要不是身邊還有隊友,說不定會直接反水,現場槍聲慢慢變小。
由此可見日本的社會矛盾確實很嚴峻,不是兵變隊伍厲害,實在是日本政府已人心儘失。
“吆西,岡本君請繼續。”
安藤輝三為自己拉攏岡本重信的決策得意不已,能夠和平解決警衛,可以節省不少時間。
他們目前最缺的就是時間,兵變隊伍必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控製東京,造成既定事實。
時間拖得越久,周邊的部隊反應過來,倒黴的就是他們了,他們乾的事可是標準的大罪。
“八嘎,不要相信他的話。”
警衛隊伍的負責人聽到左重的話根本不信,因為按照程序,天蝗禦令該由參謀本部下發。
絕對不會直接傳達到某支執行部隊,對方肯定是造反作亂的叛軍,統統都該死啦死啦的。
但隨著兵變部隊突入,越來越多警衛放下槍選擇投降,甚至主動勸說身邊戰友放棄抵抗。
有幾個會來事的士事的士兵,趕緊將被打得奄奄一息的河野獸從牢房請出來,交給了安藤輝三。
警衛負責人見大勢已去,麵露絕望掏出自衛手槍抵住下巴,閉上眼睛緩緩的扣動了扳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