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四十節奪了鳥位(1 / 2)

蟬動 江蘇棹子 7363 字 8個月前

“打倒財閥!”

“鏟除奸佞!”

“天誅國賊!”

1936年2月27日一早,無數民眾便蜂擁至日本皇宮周圍,高舉右手聲嘶力竭的高喊口號。

幾十個留著平頭,身穿黃色服裝的青年男子最為活躍,他們混在人群當中不停火上澆油。

比如內閣已經下令平叛,所有搶過財閥財物的人都要死,天蝗不過是某些野心家的傀儡。

又或是賢明的雍仁親王不忍國民受苦,特意從弘前回東京,跟萬惡的反動分子鬥爭到底。

總之要將天蝗徹底搞臭,讓所有國民知道選擇雍仁當新天蝗是日本之福,否則國將不國。

三人成虎,狂熱的氣氛中很多人根本無法正常思考,下意識相信了這些精心編織的流言。

時間慢慢過去,集會人數越來越多,形勢越來越緊張,遊行隊伍在一點點逼近皇宮大門。

看到這一幕,負責皇宮外圍安全工作的近衛師團和海軍陸戰隊束手無策,隻能不停後退。

開槍?

想多了。

這麼多百姓,這麼多老人和孩子,誰要是開槍誰就是傻子,背鍋這種事又不是民國獨有。

尤其是海軍的人,他們不明白為什麼要保護財閥,畢竟論反賊,海軍比陸軍馬鹿多的多。

遠的不說,就說幾年前五一五事件,政變者襲擊了首相官邸、警視廳、內大臣牧野伸顯。

首相犬養毅被殺,他留下的那句聽我解釋,以及暴徒的毋須多言、動手,成了著名語錄。

對,又是熟悉的首相官邸,警視廳和牧野伸顯閣下,所以造反那是日本海軍的優良傳統。

可想而知這些人對付集會民眾是個什麼態度,沒有當場反水衝進皇宮就算是軍紀嚴明了。

海軍出工不出力,

近衛師團同樣心不在焉。

出了一個叛徒中橋基明,近衛師團上上下下的前途很不樂觀,或許明天就會不光榮除役。

失去了天蝗的信任,沒有了軍人身份,他們要靠什麼生活呢,每個人心頭都是沉甸甸的。

更重要的是有人帶話,隻要近衛師團在關鍵時刻棄暗投明或者保持中立,將來必有厚報。

具體的有,所有軍官進入陸軍大學進修後提拔任用,士兵們也可以獲得相當可觀的賞賜。

做出這個保證的人是誰,答案不言而喻,對方此刻就在不遠處的山王飯店廣召天下英雄。

一麵是要拋棄他們的昔日舊主,一麵是開價大方的未來老板,很多近衛師團官兵心動了。

這無關背叛,

趨利避害而已。

這兩支隊伍的搖擺不定,立刻引起了統製派、財閥、天蝗的恐慌,誰讓他們無兵可用呢。

現在東京大亂,部分通訊、交通處於癱瘓狀態,城市外忠於天蝗的軍隊無法大規模調動。

如此下去,難保不會發生不忍言之事,負責一線平叛的參謀本部情報部長崗村左右為難。

他已經洞悉了叛軍的險惡用心,命令近衛師團和海軍強行平叛風險太大,容易喪失人心。

用暴亂民眾當擋箭牌這一招更是卑鄙無恥,東京灣的第一艦隊空有巨艦大炮卻不能發射。

但是又不能任由情況惡化,雍仁若是上台,他最好的結果就是自殺謝罪,沒有活路可言。

“八嘎!”

崗村的三角眼滿是凶光,想了半天覺得不能這樣坐以待斃,立刻晉見天蝗請求圍剿叛軍。

打砸燒搶亂象不斷蔓延,再不果斷處置,就算打敗叛軍,東京幾十年的發展成果也沒了。

長痛不如短痛,他準備向天蝗建言由第一艦隊抽調精銳人員掩護天蝗登艦,再行平叛事。

不過天蝗聽完他的話,端坐在高高在上的禦座上沉默了許久,最後緩緩地問了一個問題。

“卿可知中國明朝崇禎皇帝,此人勵精圖治十數載,卻被李逆逼死在北平煤山,可悲可歎。

彼時亦有大臣勸其南狩金陵以圖東山再起,確保國朝幾百年的基業不失,他為何不走呢。”

說完不等崗村回答,天蝗又語氣飄忽道:“天子守社稷,這句話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哪。

那何謂社稷,社稷就是天下的人心,就是皇室的體麵,失了人心,丟了體麵,還叫國嗎。”

“這個...臣愚昧。”

跪在地上的崗村啞口無言,每個人的身份不同,考慮的東西也不同,這個問題不好回答。

臣子有臣子的難處,君王有君王的難處,有些事情臣子可以做,富有天下的君王不能做。

見崗村若有所思,天蝗知道對方明白了,於是笑著說出了自己針對叛軍陰謀的破局之策。

“好了,移駕一事暫且作罷,卿不必擔心,財閥方麵已經表態,會立刻減少東京糧食供應。

多出的那部分糧食他們會交給帝國處理,既然叛軍可以用財富換人心,那我們就用糧食。

城內幾百萬人口,吃飯是頭等大事,你去通知內閣,讓警署以朕的名義挨家發放救濟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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