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頭看著載歌載舞的百姓,嘴巴哆哆嗦嗦說了兩句,眼中不禁流出了好幾滴鱷魚的眼淚。
他理了理稍顯淩亂的衣領,大步走出了機艙門,在山呼海嘯般的歡呼聲中舉起右手揮動。
停機坪上,國民政府和軍委會高層一個都不少,見狀紛紛露出了激動的表情,拚命鼓掌。
其中動作最誇張、掌聲最大的要屬滿臉卑微笑容的何部長,兩隻手掌拍得通紅都不停下。
可惜光頭的目光一掃而過,沒有絲毫停留轉頭看向了另外一個方向,就像是沒看到對方。
隨後在衛士攙扶下,他走下舷梯跟一眾大員親切握手,再一次略過了低著腦袋的何部長。
這套流程結束,幾個高等小學的學生手捧鮮花上前,光頭和藹的接過花來到了人群前麵。
長安兵諫舉國關注,
他必須予以解釋。
左重快速跑下舷梯,靜靜來到歡迎隊伍的側麵,銳利的眼神打量著每一個人,全身緊繃。
國府和地下黨好不容易確定了一致對外的協議,要是光頭被日本特務宰了就前功儘棄了。
還好,現場的憲兵和警察數量很多,連白問之都穿著製服在維持秩序,安保壓力不算大。
人群擠來擠去混亂了一會漸漸恢複安靜,光頭右手叉著腰,輕輕咳嗽一聲開始他的表演。
“同胞們。”
“此次長安事件,實為中國五千年來曆史存亡絕續之所關,亦為中華民族人格高下之分也。
進來日寇猖獗,停止圍剿、聯合抗日乃是時局變化之必要改變,非一人一黨一組織之事。
今日張副司令既以國家大局為重決心送餘回京,其間未有強迫簽字亦無任何特殊之要求。
此種舉動,不僅是我中華民國轉危為安之良機,實為中華民族人格以及文化高尚之表現。
餘嘗教人以明禮義、知廉恥、負責任、守紀律之四語,且上官對部下教率無方即應負責。
故此次兵諫,餘願以上官之身負有全責,與張副司令接受律法裁處,爾等部下不必恐慌。”
巴拉巴拉............
光頭嘮嘮叨叨說了一大堆,簡而言之就是自己決定聯合抗日不是受到威脅,是時局所迫。
少帥兵變呢,歸根到底是他這個上司的責任,是他沒教好,具體如何處置要由法律決定。
另外除了少帥,其他的兵變人員既往不咎,對於兵變第二組織者楊將軍的處置隻字未提。
這跟他向地下黨代表做的保證差不多,可看看那雙滿是殺氣的眼睛,就知道事情沒有完。
“萬歲”
“聯合抗日”
百姓們不知道這點,以為這就是真相,聽完後高喊口號,大校場機場內外到處是歡呼聲。
盲從,是人類的原始天性,尤其是你聽到、看到的,都是彆人想讓你聽到、看到的時候。
光頭笑著擺擺手和黨國群賢們來到一溜汽車旁,等待的工作人員趕緊拉開車門彎腰恭迎。
左重將虛弱的老戴送上車,又馬不停蹄來到光頭座駕的副駕駛位置坐下,示意司機開車。
這是光頭在飛機上的命令,經過這次兵變,性格多疑的他開始草木皆兵,隻敢相信同鄉。
畢竟東北軍攻擊華清池時,抵抗最頑強的人是浙省籍衛士,以死斷後的隨從也是浙省人。
不相信老鄉,
難道要信何敬之嗎。
汽車向憩廬行駛的路上,後排的光頭想到這冷哼一聲,看了看左重的後腦勺露出了笑容。
自己被困長安,是對方第一個通知夫人,又是第一個站出來穩定金陵局麵,功不可不賞。
他琢磨了一會,突然開口:“慎終,這一次辛苦你了,接下來張副司令那裡還要多加關注。
絕不能再給地下黨蠱惑對方的機會,這項任務便交給特務處執行,由你全權負責“保護”。
另此番蒙難與我方情報混亂不無關係,侍從室二處即將組建第六組,專司國府諜報業務。
為了便於開展工作,慎終你在裡麵掛個副組長的差事,組長由春峰擔任,直接向我彙報。”
侍從室?
正在觀察車外情況的左重一個激靈,侍從室,全稱為國民政府軍事委員會委員長侍從室。
這個機構是光頭身旁的最重要的幕僚組織,政治地位甚至可以與前朝的軍機處相提並論。
所謂的第六組副組長,換一個比較容易理解的說法就是軍機處行走,稱得上是“簡在帝心。”
無數念頭瞬間閃過心頭,左重一板一眼的說道:“多謝委員長提拔,卑職一定儘忠職守。”
“叫校長。”
光頭假意板起了臉,糾正起他的稱呼:“你回國之前,我已讓人為你在陸大特彆班報了名。
以後你同黃埔同學一般,叫我校長即可,好了,等到了憩廬後你立刻回特務處布置任務。
你的老師在長安受了傷,作為學生就要多做些工作,千萬不能讓宵小之輩再有可乘之機。”
“是,校長。”
左重應了一聲,看著前方的道路喜憂參半,有了老師、先生,校長的幫助,前途無憂矣。
問題是功德林怕是盛不下自己了,如果民國有撲克通緝令,他最起碼也是個方塊j,淦!,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