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重合上書站了起來,背著手在屋裡慢慢踱著步子,將各種可能性在腦海快速過了一遍。
不過想來想去,卻是一點收獲都沒有,目前沒有任何線索,哪怕是神仙也不能未卜先知。
許久後,他突然停步,臉上的表情變得凝重,轉頭看了看窗外慢慢暗下的天色有了決定。
隨著時鐘不停跳動,
月光再次籠罩滬上。
初夏的暖風吹過黃浦江,浪花帶起了點點的波光,江邊一個酒吧裡,長穀良介憂心忡忡。
自家知道自家事,他賣了不下一百份絕密情報給特務處,若是被人發現,隻怕想死都難。
帝國會如何處置叛徒,二二六中的軍官就是例子,他不想成為東京城外的一具殘破屍體。
看來是時候考慮退路了,還好胖虎不是過河拆橋的人,不然天下之大也無自己立錐之地。
“真是太巧了,長穀君。”
就在這時,左重不聲不響的出現在長穀身旁,笑嗬嗬的示意酒保倒酒,口中用日語說道。
昏暗的燈光下,周圍的顧客要麼在喝酒,要麼在聊天,完全沒有注意到兩人這邊的動靜。
待酒杯倒滿,左重揮揮手趕走等待小費的服務員,一邊舉杯喝了一口酒,一邊小聲詢問。
“究竟是怎麼回事,為什麼要去洋裝店發信號,知不知道你今天這一動,我的損失有多大。
要是說不出原因來,長穀君,這次的情報我可就不給錢了,到時候千萬彆怪我不講信用。”
他發現長穀有點緊張,便有意調侃了一句,試圖讓對方放鬆些,免得碰到熟人發現異常。
“加...加藤君說笑了。”
長穀良介苦笑一聲,眼睛瞄了瞄身邊,壓低聲音回道:“錢是小事,我怕有錢賺沒命花。
昨晚我告訴你的情報,幾小時前被海軍軍令部知曉,貴國政府或者軍方上層一定有間諜。
這個人不解決,你我之間的合作必須停止,在北平時你說過不會強迫我執行送死的任務。
況且我死了,對你們沒有任何好處,隻有我活著,才能繼續提供有價值的情報,對不對。”
說完,長穀良介小心翼翼的觀察左重,心中七上八下,暗暗祈禱對方是個說話算話的人。
如果不是,自己能做的就是乖乖等死,至於反抗和威脅,想想對方的戰績,還是算了吧。
果然是情報泄露了,
!
左重聽到長穀的解釋,內心歎了口氣,真是怕什麼來什麼,國府的篩子屬性再次發動了。
之前他思來想去,隻想到了泄密這一種可能,可以說預感,也可以說是多次被坑的經驗。
都多少次了,他們的文件的墨跡未乾,日本人就知道了,平時也就算了,可現在是戰時。
天知道那個間諜有沒有機會接觸到具體的軍事部署,萬一這些情報泄露,那是要死人的。
關係民族存亡的大戰,
不可不慎。
所以向金陵彙報時,他留了一個心眼,沒有說明滬上日軍的作戰任務和長穀清川的任命。
除了擔心間諜和國府當中某些嘴巴比褲腰帶都鬆的混蛋,支持他這麼做的還有兩個原因。
一是防止情報本身有圈套,一字不改很容易暴露眼線,二是擔心電報被日本人截獲破譯。
第一點自不必說。
利用不同內容的情報甄彆人員是各國情報機關的慣用手段,非常有效,鬼子沒理由不用。
破解的辦法也很簡單,那就是隻傳遞能夠通過正常渠道獲取的情報,至少不是高級機密。
顯然,作戰計劃和人事任命絕命不在此列,日本人又沒搞政務公開,全部彙報太過危險。
第二點更簡單了。
國府都知道破譯的重要,日本人也不例外,事實上日本是最早進行電報破譯的亞洲國家。
在偷雞摸狗上,他們具有其他國家難以企及的天賦,甲午時就成功破譯過北洋艦隊電文。
這種情況下,他寧願親自回一趟局本部告訴戴春峰這兩條絕密消息,也不想用電報彙報。
幸虧如此啊,
不然長穀良介死定了。
想清楚這點,左重不再猶豫,正色說道:“你說的很對,你死了對我們確實沒有任何好處。
放心吧,在你徹底安全之前,我不會強迫你做事,就像在六國飯店我曾經承諾過的那樣。
另外,我們內部的間諜很快就會被清除,我以一個朋友的身份保證,那個王巴蛋死定了。”
他咬著牙惡狠狠地表示,接下來最重要的任務便是把某隻老鼠從洞裡抓出來,然後除掉。
正麵戰場,特務處沒那個實力摻和,可反諜是他們的本職,潛伏在國府裡的間諜必須死。
他說的,
天蝗來了也擋不住。,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