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東新詳細介紹了一遍昨晚和今晨的情況,又把一本厚厚的工作日誌遞了過來了過來,然後肅立原地等待左重下一步的指示。
“不錯,工作很細致。”
左重快速翻了翻記錄,確定了文字記錄和沉東新的口述相同,接著緩緩合上本子,抬頭看向一臉緊張的發小露出笑容。
“行了,又沒有外人,你小子就不必這樣了,把工作交接一下陪我出去走走,咱們倆步行去密碼檢譯所,就走陳實的路線。”
說著,他放下記錄帶著沉東新往門外走去,等出了院子兩人順著小巷來到了金陵的主乾道中山路上,朝南方緩緩移動。
此時正值上午的高峰期,由自行車、汽車、馬車組成的車流不斷駛過,加上街道兩邊川流不息的行人,好一副盛世景象。
可就在幾百公裡外,日本人的巨艦大炮和刺刀已經亮出,隨時準備給這個古老的國家致命一擊,不得不說現實有些荒誕。
“副處長,您這是?”沉東新左右看了看小聲問了一句,完全沒搞明白左重這麼做的目的。
左重嗬嗬一笑,搖了搖頭:“沒事,隨便逛逛,以後再想這樣自由的瀏覽金陵城就難嘍。”
說到這裡,他的語氣漸漸地沉重,誰能想到不久後這裡會發生一場有組織、有計劃,堪稱人類曆史上最為殘酷的屠殺呢。
輕輕歎了口氣,左重看似無意地瞟過路邊的攤點和店鋪,尤其是門前的招牌以及條幅,並將所有的一切牢牢記在了心中。
瀏覽金陵?
很難?
一旁的沉東新沒聽明白他剛剛那句話的意思,隻好撓了撓頭跟了上去,悠閒地逛起了街,甚至偶爾停下買上幾件土特產。
這讓他們看上去就像是第一次來金陵的遊客,尤其是沉東新在與人交流時刻意保持了杭城口音,絲毫沒引起路人的懷疑。
兩人一邊走一邊聊,花了一個多小時來到了陰陽營路,隨後利用假證件通過了憲兵們的檢查,順利來到了此地的監視點。
看到副處長和沉股長一起出現,現場負責的特務連忙迎了上來,彙報起密碼檢譯所的監視情況,重點是目標陳實的動向。
左重聽完微微頷首,拿起望遠鏡看向遠處,口中隨意問道:“今天有沒有特彆的人出現過,比如非處檢譯所內部的人員。
另外將昨天李氏兄弟釋放假情報後,研究組其它成員的監視記錄、電話通話錄音拿過來,記得是全部,不能漏過一個。”
“沒有可疑人員出現,檢譯所對外保密,很少有人知道七號院的存在,是,卑職現在就去。”
領頭的特務回答完一個立正然後跑出去,幾分鐘後把左重需要的東西搬了進來,其中最多的是研究組成員的行蹤記錄。
左重觀察了一會檢譯所,沒看到異常便轉身拿起資料翻開,首先引入眼簾的是五個人的名字,以及他們的履曆和背景。
霍興堯,男,27歲,浙省杭城人,民國二十四年東京早稻田大學畢業,進入檢譯所兩年,其母家族與二陳家中關係匪淺。
昨晚下班沒有外出,六點半左右步行回到了宿舍,吃完飯看了一個小時的書,九點整關燈休息,期間沒有跟外界聯絡過。
趙克華,男,29歲,金陵本地人,學曆是高等中學,在日本洋行乾過幾年,去年剛到檢譯所,擔保人是軍委會一個少將。
跟霍興堯等人不同,趙的家就在市區內,所以晚上直接回了家,7點鐘和父母吃了飯,飯後跑了一會步在十點時熄燈睡覺。
馮劍飛,男,30歲,晉省並州人,曾公派到日本陸軍士官學校學習過兩年無線電通訊,回國後參與了檢譯所的組建工作。
是研究組資格最老的成員,目前擔任副組長一職,承擔組中的日常管理工作,為人溫和有禮,業務能力同樣是出類拔萃。
本著好用就往死裡用的精神,跟國府所有機構一樣,這樣的老黃牛工作最多,此人一直忙到深夜十一點才騎車回了宿舍。
喻敬之,男,25歲,粵省廣市人,某果黨元老之孫,到密碼檢譯所工作純粹是來鍍金,據可靠消息稱此人連日文都不懂。
平時交遊廣闊,跟孔、宋兩家的小輩多有交集,是金陵有名的花花公子和紈絝子弟,昨晚開著其祖父的專車浪蕩到淩晨。
最後一個人叫章雲,男,來自湘省沙市,24歲,年紀最小卻是個神童,以21歲的年齡畢業於東京大學,刷新了東大記錄。
主修日本近代文學,學習期間發表了多篇論文,引起了日本文學界的轟動,畢業時校方多次挽留未果,此事還上過報紙。
為了留住這個人才,果黨難得大方了一回,為對方配了一套獨立宿舍,章雲每天下班就會回去研究日文,昨天也不例外。
“噔……噔……”
左重看著資料,手指不停叩擊桌麵,這五個人當中肯定有一個有鬼,可這些人要麼有背景,要麼有能力,不好輕易抓人。
混日子的也就算了,總不能將密碼檢譯所的業務骨乾一網打儘,耽誤了日軍電文的破譯工作,這個責任特務處承擔不起。
為今之計,隻有通過他們的言行舉止找出破綻,有了證據再正麵接觸,那破綻在哪呢,日諜又不是傻子,等著他們去抓。
這時,他目光不經意看到了桌上的一張報紙,頭版頭條上寫著這麼幾個大字委員長決意親往滬上前線,慰問英勇將士
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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