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春峰似乎在思考什麼,見到左重招招手讓他坐下,接著捧起茶杯,露出了幸災樂禍的表情。
“聽說了吧,徐恩增的某個便宜小舅子將侍從室的車撞了,還把防空司令部的少將打了個……”
“局座。”
“恩?怎麼了?”
左重小聲打斷了對方的話,老戴倒也沒生氣,隻是略帶不解的問了句,順勢張嘴喝了一大口水。
“我們發現了一個鼴鼠,通過監聽確定防空司令部的顧中亞有日諜嫌疑,此人當時要去半山廬接受接見,所以……”
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左重硬著頭皮將實情彙報,這種事情瞞不過戴春峰,對方早晚會知道。
“噗咳,咳。”
對麵的戴春峰聽完將口中的水噴了出來,不停發出咳嗽,臉上一半是笑容,一半是震驚,顯得有些滑稽。
左重見狀連忙來到辦公桌後幫便宜老師拍了拍後背,免得對方沒撞山先嗆死,然後為特務處的行動找起了理由。
“老師,學生有十足的把握,顧中亞定然跟日本人有關,要是讓他知道了領袖的官邸位置,我就怕會發生不忍言之事啊。
您彆忘了,顧中亞知道所有高射炮的位置,有他做內應,日本人的飛機可以出入江城上空如入無人之境,到時領袖危矣。
況且弟兄們沒有對侍從室的人下手,不算對委員長不敬,老師,我一定會好好管教他們,還請您再給大家一次機會。”
戴春峰張了張嘴又閉上,不知道該說什麼,事實如左重說的一樣,既然知道了顧中亞身份有問題,那就肯定不能讓對方去半山廬。
再說領袖給了左重臨機專斷的權力,一場車禍不算過分,彆說沒出人命,就算出了人命,跟領袖的安全相比那也是值得的。
“下不為例!”
老戴虎著臉吐出四個字,將此事輕輕揭過,至於他要如何跟某人解釋,無非是咬死顧中亞的日諜身份,將情況說得再緊急些。
如此特務處不僅無錯,反而有功嘞,打定主意的戴春峰就跟屁股著了火一般,火急火燎地坐車前往半山廬邀功去了。
左重目送對方遠去,忽然眨了眨眼睛,自己有沒有告訴老戴,他們目前還沒有確鑿證據證明顧中亞涉諜,一切都是他的猜測呢?
說了吧?
對!
肯定說了。
做完心裡建設,他晃晃悠悠來到鄔春陽的辦公室,準備詢問針對顧中亞的調查結果。
一個黃埔出身,位高權重的果軍少將為何會背叛國家、民族,是被人冒名頂替,還是有其他原因,這事必須查清楚。
“春陽,查得怎麼樣了?”
左重穿過一群翻閱檔桉、接打電話的小特務,一屁股坐在鄔春陽對麵的椅子上。
“報告,目標資料太多,我們隻厘清了民國十九年之前的經曆。”
鄔春陽放下一份文件:“湘省那邊從顧中亞幼年同學、朋友處側麵了解過,對方基本每年都會回鄉,被頂替的可能性很小。
顧家也是當地有頭有臉的大戶人家,家族曆史可以追朔到兩三百年前,和日本人素無來往,不會是日本人埋下的釘子。
民國十四年,他進入黃埔三期炮兵專業學習,學校政治部門對其做過背景審查,一切都很正常,畢業後進入軍中服役。
民國十六年,國府同厄利空公司簽訂了訂購100門20毫米機關炮的訂單,顧中亞作為第一批專業防空部隊軍官前往瑞士學習防空指揮。
一年後對方順利結業回國,截止民國十九年,曆任金防空司令部參謀,作戰司副科長、科長,仕途可以說是相當順利。
就目前掌握的情報看,顧中亞的言行、經曆沒有可疑,他究竟是什麼時候被策反的,暫時無法確定,需要進一步調查。”
聽著鄔春陽的回報,左重暗暗心驚,十多年的功夫,顧中亞從軍校學員一路飆升到少將,作戰司司長,仕途哪裡是順利,分明是坐直升機啊。
當然,跟他比對方還是升得慢了,畢竟他是浙省人,有好幾條大腿可抱,又有係統爸爸的幫助,這種優勢普通人可比不了。
所以顧中亞為什麼可以升得這麼快,彆說是因為有能力,國府中有能力的人多了,沒有後和諧台照樣在底層慢慢苦熬。
左重想著想著心中一沉,發覺自己好像遺漏了一個重要細節,猛地看向鄔春陽嚴肅問道。
“目標跟的誰?”
鄔春陽苦笑一聲,身體微微前傾壓低聲音:“是宋部長,據說兩人在防空炮合同商討過程中結識,那位很欣賞顧中亞的才能。”
淦!
左重整個人裂開了,幾步躥到電話機旁接通了半山廬,希望便宜老師還沒有跟光頭說吧,不然特務處就要嘗嘗枕頭風的威力了。
這個黑鍋絕不能背,自己小胳膊小腿的承受不起,就讓徐恩增去麵對國和諧舅爺的憤怒吧,反正這家夥都習慣了。,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