蟬動第八百三十九節撥雲5
左重給古琦布置完任務,回到屋內叮囑了幾位教授一番,讓他們不要對外透露今天的事情,如果有人刻意詢問,一定要將對方的名字告知特務處。
錢教授等人痛快地答應了,沒有人比科學家更明白,什麼叫做把專業的事情交給專業的人,在這種事上強出頭,那是要出人命的。
見對方不是執拗的書呆子,左重長長的鬆了口氣,笑著給錢教授他們留下了一個外勤電話號碼,告訴幾人需要幫助可以隨時聯絡。
這算是一種回報,此次要是沒有對方的專業知識,照片拍攝地範圍很難縮小到三個省,特務處必須予以感謝。
做人不能像徐恩增一樣,用人向前,不用人向後,那樣做敵人會越來越多,朋友越來越少,同時路越走越窄。
但如何感謝是個問題,給錢或者給土特產顯然不合適,能在這個時代成為教授的人,家中估計都不缺錢,不然怕是連學費都交不起。
與其用阿堵之物自討沒趣,不如用人情做交易,以後再遇到這樣的情況,也好開口求助,情報工作不光是打打殺殺,還有人情世故。
教授們對這個回報很滿意,如今國事飄搖,各種主義、思想猶如雨後春筍一般湧現,特彆是地下黨,在學生中間的影響力非常大。
聽說江城黨部要對各大中學校施行“督導”,以嚴厲製裁那些同情、傳播異己分子言論的學生們,作為師長,他們對此很是擔憂。
如今有了特務處的這份人情在,這位左副處長看上去也不是個難說話的人,那些被針對的學生或許可以逃過一劫。
於是一時間賓主儘歡,雙方聊了好一會,左重親自將幾位教授送上船,目送對方慢慢遠去,轉身坐車回到了工業區指揮所。
他這邊剛下車,還沒來得及進屋,得到消息的宋明浩就屁顛屁顛跑來,彙報了最新的搜查情況。
“副處長,有光帶人查了一遍,包圍圈內沒有新發現,照片的剩餘部分恐怕已經被大火燒毀。”
左重點點頭:“恩,那就解除封鎖吧,這附近有很多住戶在兵工廠裡工作,不能耽誤了軍工生產。
彆忘記咱們的任務是策應前線的軍事行動,到時若是戰事失利,那些軍頭們是會向委座告狀地。”
“是。”
宋明浩明白其中的訣竅,在推卸責任這方麵,果軍將領們如果稱第二,那沒人敢稱第一,特務處絕對不能背這個黑鍋。
兩人說著話來到屋內,左重擺擺手將老油條打發走,隨意找了個椅子坐下閉上眼睛,眨眼間便打起了鼾。
這兩天又是搜查,又是跟特工總部那幫廢物火拚,他已經一天多沒有合眼,這會總算有機會睡上一覺。
不知過了多久,左重迷迷湖湖中聽到有人小聲喊著副處長,眼睛猛的睜開,看到了同樣滿臉疲倦的古琦。
“報告副處長,您要的東西都帶回來了,看您臉色不是太好,要不要再休息一會。”古琦麵帶擔憂。
“不必了,都拿進來吧。”左重起身用力搓了搓臉,試圖讓自己快速清醒過來,口中下達了命令。
古琦聞言不再勸說,走到門口推開大門招了招手,一群小特務立刻抱著一大堆車牌走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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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的指揮下,小特務們將五顏六色,各種款式的車牌鋪在了地上,滿滿當當擺了一個屋子。
其實古琦有點不明白,副處長讓他將處裡留存的,包含有“6”字的粵、桂、閔三地車牌拿出來,到底是什麼意思。
前朝光緒27年,即1901年的時候,汽車由滬上租界傳入中國,第二年公共租界工部局召開會議,批準了第一張特彆臨時執照。
等到辛亥年之後,前朝滅亡,各地均有了自己的汽車牌照,不過目的不是為了管理,而是為了撈錢。
比如一輛4人座小轎車,民國19年的每年車船稅汽車捐就是60塊大洋,如果用於營運,直接翻番到120塊大洋。
到了民國21年,更是分彆漲到了80塊大洋和160塊大洋,而且民國收稅都是各收各的,如果有車輛需要跨地區使用。
比如杭城的車想在滬上開,那就要繳兩份稅,對此國府有著明確規定:
“凡行駛本縣市境內的營業汽車長期行駛其他縣市境者,應向經過各該縣建設局呈驗原照,繳納該縣捐額之一半,領取長期通行捐照。商業長途汽車還應按營業收入10繳納專營捐。”
這種可異地行駛的汽車,車牌由“歸屬地簡稱+異地簡稱+跨越“字樣組成,較之一般的車牌,長度更長,方便稽查人員在路上稽查。
而從吳敬忠找到的照片殘片來看,那輛彆克轎車掛的應當是普通車牌,隻能在一地行駛,這表明照片拍攝地與車牌歸屬地很可能是同一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