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還好,鬆廳沒有任何損壞,看來夫人是安全的,但等眾人將目光投向樹叢掩映中的雲岫樓時,頓時心都涼了。
隻見原本的三層小樓坍塌了一半,而且還是光頭日常居住的一側,廢墟到現在依然在燃燒,複雜的氣味隨風飄來。
戴春峰跟朱家驊身體都晃了晃差點暈倒,兩人強忍住惶恐,拔腿就往山上跑去,一邊跑,口中一邊哭喊著韋員長。
不得不說薑是老的辣,在表演藝術上老師到底是老師,自愧不如的左重反應過來,連忙跟在後麵聲嘶力竭地貢獻出全部演技。
其它黨國精英也不甘落後,就像死了親娘老子一般哭哭啼啼的躥到了雲岫樓前,跳著腳的讓周圍的侍衛趕緊救人。
“快!快點救韋員長啊!”
“我的韋員長啊,您走了,我們怎麼辦啊。”
“該死的日本人,老子跟你們勢不兩立。”
作為官場表演藝術家中的翹楚,戴春峰沒有說話,直接跑到廢墟旁徒手搬走半根木梁,發了瘋似的用手往下挖去。
沒辦法,朱家驊、左重隻好跟在後麵小心翼翼的清理廢墟,不管光頭死沒死,該演的戲還是要演的。
正當官員們如喪考妣時,雲岫樓附近的防空洞裡走出來一幫人,最前頭的正是身披睡衣的光頭和光頭夫人。
看到手下這副樣子,光頭是又氣又感動,氣得眾人沒有一點黨國官員的樣子,感動的是眾人的“忠誠”,於是提高聲音衝著人群喊了一句。
“我沒有事情,大家勿要驚慌。”
聽見熟悉的嗓音,悶頭挖地的戴春峰動作一頓,緩緩抬起頭眼眶中瞬間溢滿了淚花,連滾帶爬撲向對方。
左重則眼珠一轉,手上偷偷抹了抹燒得烏黑的木頭,又趁著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光頭身上,抬手往自己臉上擦了擦。
化完妝後,他這才扶著腰酸腿痛的朱家驊,擠開一群演員們來到光頭麵前,看著便宜老師如何譜寫一曲忠誠的讚歌。
“慎終你們也來了。”
被戴春峰舉動整得有些尷尬的光頭看見左重兩人長長鬆了一口氣,手上的文明杖杵了杵地麵,然後故作輕鬆的說道。
“今夜倭寇飛機突然來襲,全賴護衛聽到聲音反應及時,我與夫人安然無恙,隻是受到了點驚嚇。
你們先行回去,記得跟各部門的負責人解釋清楚,以防謠分隔言四起,中統和軍統的人留一下。”
還真的是空襲,左重聞言眉頭微微皺起,鬼子怎麼能炸得這麼準,莫非日本人在空軍軍事技術上有了突破性進展?
另一邊,國府的頭頭腦腦收到命令,依依不舍離開了,官邸裡便隻剩下護衛、工作人員、以及戴春峰、朱家驊、左重。
揮揮手讓其他人走遠,又讓人將驚魂未定的夫人帶去休息,光頭來到雲岫樓的廢墟邊站定,語氣異常氣憤。
“春峰,這件事情你們要查清楚,日本人的飛機就差把炸彈投在我的頭上了,官邸裡必定有對方的眼線,這是你們的失職。”
“校長息怒,是學生的錯。”
戴春峰從山城市區趕來,本就累得夠嗆,此時聽到這句話嚇得額頭滿是冷汗,被山風一吹不禁頭暈腦脹。
朱家驊也拿出手帕連連擦拭鼻尖的汗珠,畢恭畢敬的彎著腰不敢言語,這話根本就沒辦法接。
對日工作確實是軍統的事,可官邸人員的甄彆是中統的職責,現在出了鼴鼠,他是第一責任人。
兩位局長變成了鵪鶉,現場漸漸安靜下來,光頭見狀冷哼一聲轉頭問了左重一個問題。
“慎終,你覺得這個桉子要如何查起。”
安靜看戲的左重沒想到火燒到了自己的頭上,不過他也沒有驚慌,思考片刻根據經驗給出了回答。
“卑職以為,當前有三件事要搞清楚,一,官邸位置是如何泄露出去的,這是國府的高度機密,知道的人很少。
二,跟您想的一樣,日本人是怎麼命中的官邸,天色這麼黑,我不相信對方有夜視眼,地麵一定有接應人員。
三,防空部隊為何沒有提前預警,甚至在您遇襲時都沒有開火驅趕日本轟炸機,是有人瀆職,還是有其它原因。
若是前者,那就追究當事人的責任,若是後者,問題就有些嚴重了,說明日本人已經滲透進了衛戍部隊當中。”
他一口氣拋出了三個偵破方向,擔心被秋後算賬的戴春峰、朱家驊將心放回了肚子裡,隻要有辦法破桉就好啊。
“很好,此事便交與你了,軍統、中統全力配合,一定要將潛伏在我們心臟的日諜找出來,否則我絕不搬離,娘希匹!”
光頭以一句富有個人特色的芬芳之語結束了對話,接著頭也不回的走向鬆廳,顯然在沒抓到日諜之前不準備離開黃山官邸。
被日本人丟了一顆炸彈就嚇得跑路,要是讓人知道,他這個韋員長還怎麼當,他也是個要麵子的人,即使這麼做非常危險。
如山的壓力全都壓到了左重一個人的肩上,跟戴、朱二人簡短商議之後,左重電話通知第一處、第二處全體出動,接管現場!,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