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品被盜的第二天清晨。
左重在軍統招待所見到了弟弟左鈞和剛從西北回來的南洋程家大小姐程丹莉,三人圍坐在桌子旁享用著早餐。
喝了一口現磨豆漿,左重拿出手帕擦了擦嘴角,好奇地問了一句:“程小姐,羅小姐為什麼沒有跟你一起回來?”
“永英在滬上學過舞蹈,正好西北開辦的魯藝有許多名師,她準備留一段時間。”提起羅永英,程丹莉一臉的不舍。
有時候人與人之間的友情就是這麼奇怪,一個大小姐和一個滬上普通女孩隻相處了不到兩個月,卻成為了真正的好朋友。
左重微微點頭,又裝作不在意問道:“程小姐難道沒想過留在西北嗎,地┴下黨方麵可是宣傳西北現在是民國的隔命聖┴地。
無數年輕人冒著生命危險穿越封┴鎖線前往那裡學刁、生活,就連好些個果黨官員的子女親卷都對西北心向往之喲,嗬嗬。”
他皮笑肉不笑的笑了一聲,當眼神掃過表情澹然的程丹莉時,他忽然意識到自己這副做派是越來越像一個苟特務了。
還好程丹莉並沒有在意,她用銀勺優雅地敲了敲雞蛋回道:“這次去西北,丹莉見識了很多,那裡確實是一片熱土。
與南洋的年輕人充滿迷茫不同,西北的每個年輕人都明白自己想要什麼,即使物質上無比困苦,也毫不在乎。
隻是我的身份讓我無法認同他們的一些做法,或許像父親說的那樣,保持一定的距離去觀察,是更合適的做法。”
真是個聰明的女孩,說話不給人任何把柄,左重暗暗點頭,然後轉頭就看到了正呼哧呼哧喝粥的左鈞,恨不得一腳將對方踹出去。
深深為弟弟未來而擔憂的左副局長歎了一口氣,放下手中的手帕,斟酌了一下語言,一語雙關道。
“左鈞,我安排了一架飛機,明早你們就啟程前往樟宜,程小姐,舍弟我就交給你了,到了南洋後還請程家多多照顧。”
程丹莉聞言臉蛋通紅,卻也沒說什麼,隻是點點頭便低頭撥弄起碗裡的雞蛋,仿佛能從裡麵找出一朵花來。
正在喝粥的左鈞則差點被嗆住,咳嗽了好幾聲都都囔囔道:“大哥你亂說什麼,我還想在國內多待些日子。”
恨鐵不成鋼的左重鼻子都氣歪了,氣道:“留個p,你再不走就走不了了,祖父讓你帶來的東西惹出了麻煩,難保不會有人對你下手。
明天一早我讓你逸君姐用我的專車送你們去機場,不到樟宜絕不能下飛機,程小姐家跟英國人關係不錯,到了樟宜你就算安全了。
我的目標明顯不方便送你,見到祖父、父親、母親替我問好,告訴左朵少惹祖父生氣,等到趕走了日本人,我們一家自會團圓。”
乾了情報這一行,考慮事情容易往陰暗裡想,軍統局副局長聽上去位高權重,但在真正的權勢麵前什麼都不是。
一旦盤尼西林的藥效試驗結果出爐,他根本無法保證左鈞的安全,與其陷入被動,不如趁著現在局勢混亂離開。
那些人的手再長,也不敢跟英國人要人,就跟某人一樣,他們對國際觀瞻一向注意的緊,腰杆子也軟的很。
左鈞聽到左重這麼說,立刻明白了事情的嚴重性,小聲回了一句是就不再說話,他知道對方這麼安排是為他好。
說完這件事,三人用完早餐後一起在山城轉了轉,路上左重趁著程丹莉拿著相機到處拍照,又囑咐了弟弟一些事情。
未來左家的產業必須向電子、能源和礦產靠攏,澳洲和紐西蘭要多開辦人力密集型工廠,將周圍的百姓拉到左家的船上。
西方的政客可能會針對一個有錢人,卻不會針對一個手下有眾多員工的有錢人,而且隨著時間發展,這種現象越明顯。
左鈞將這些用心記在心裡,遇到不明白的地方主動詢問,兄弟兩人一問一答初步定下了左家的發展路徑。
接下來的一天,左重陪著二人飽覽了山城的美景,一起吃了午餐和晚餐,經過一天的相處,左鈞和程丹莉的關係有了明顯進步。
對此左重樂見其成,不是說羅永英不好,隻是有緣無分罷了,對方為了理想選擇留在西北,就意味著有些事沒開始便已經結束。
第二天一早。
一架運輸機從廣陽壩機場直衝雲霄,盤旋了一圈後向著南方飛去,沒多會就消失在雲間,左重站在一艘小汽艇上望著這幕神色複雜。
他旁邊站著的高子恒見狀安慰到:“放心吧,我安排的是最好的飛機,最好的機組,且調用沒有經過航空部,用的是訓練的名義。
左副局長,你可是答應我了,那個什麼盤尼西林隻要確定有效,你就送一些給空軍,我手下有好幾個傷員等著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