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偷走的那500g盤尼西林應該已經轉移,但萬一林遠沒來得及交給上線呢,所以必須對安全屋進行一次徹底的搜查。
幾百米外的第三自來水廠,左重將這一切都在了眼裡,臉上無悲無喜,轉身上車命令司機回羅家灣29號的軍統局本部。劥
待左重回到局裡,正好看見林遠在特務控製下前往將審訊室,藥品被偷數天時間,他們需要儘快撬開對方的嘴巴,找回盤尼西林。
稍事準備了一會,他跟鄔春陽、吳景忠、歸有光走進看守所,在一間陰暗的房間裡見到了林遠。
對方被鎖在審訊椅上,但精神狀態還不錯,看到左重進來甚至還笑著點了點頭,由此可見心理素質非常好。
鄔春陽心中一頓,審訊最怕遇到的就是這種人,自信、有底氣,普通的嚇唬和刑訊在他們身上不會管用。
麵對林遠的問好或者說挑釁,左重麵無表情沒有回應,自顧自的坐到椅子上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接著打開一份報紙看了起來。
他不說話,其他三人也不開口,默默做著自己的事情,鄔春陽打開卷宗,吳景忠玩起了台燈,歸有光則將刑具全部拿了出來。
林遠麵對這幅場景依舊很淡定,雙手搭在審訊椅前麵的桌板上,悠然自得的打量著眼前的特務,沒有一點點恐懼。劥
就這樣,審訊和被審訊一方全都保持著沉默,互不乾擾,審訊室裡竟然變得異常融洽。
不知道過了多久,林遠似乎有點疲憊,身體稍稍往後靠去,進了審訊室,被審訊者天然處於弱勢,長時間對峙感到疲乏是必然的,即使特務什麼都沒有做。
左重餘光瞄了瞄對方,微微對鄔春陽點了個頭,鄔春陽立刻會意,起身走到目標身邊,將手中藥品被盜案的卷宗給了對方。
林遠看著卷宗抬起頭,眼神有些疑惑,不過鄔春陽沒有理他,轉身就回到座位上,房間裡再次陷入了詭異的安靜。
其實這件案子沒什麼可說的,人證物證俱在,已經形成了一條完整的證據鏈,單靠軍統現在掌握的罪證就能定林遠的罪。
左重就想用這種方式告訴對方,自己關心的不是案子,而是案子背後的秘密,是死是活,選擇權在對方的手裡。
人,往往可以承受彆人給的壓力,卻無法承受來自於內心的壓力,用自我壓力攻破自我保護,以子之矛,攻子之盾便是如此。劥
一直以來,左重都不喜歡用刑訊,這樣太低級,隻有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人才愛用,心理層麵的博弈,效果更好。
果然林遠在看完卷宗後,失去了原先的鎮定自若,雙腳不自覺的收
回,身體坐直,眉頭一點點皺緊,目光有些飄忽不定。
鄔春陽、吳景忠暗自竊喜,目標沒有否認指控就說明他猶豫了,而一旦意誌開始動搖,開口招供隻是時間問題。
噠..噠..噠...噠...
左重慢條斯理的看著手腕上的手表,秒針飛快轉動,時間很快就過去了半個多小時,林遠幾次想要張口卻又閉上了嘴巴。
可見他正處於一種進退維穀的狀態下,一方麵想要活命,一方麵又對背叛充滿了不安或者負罪感,距離投降隻有一步之遙。
就在林遠又一次抬起頭時,左重忽然開口:「林先生,左某暫且這麼稱呼你吧,畢竟真正的林遠已經因病亡故了,對嗎。劥
讓我們打開窗戶說亮話,告訴我你的身份,上線以及藥品在什麼地方,我可以保你不死,否則你的下場隻有死路一條。
我不是在威脅你,隻是在陳述一個事┴實,另外是誰告訴你的冰櫃位置,彆試圖否認,大家都是專業的,否認沒有意義。
也不要裝硬漢,我的手下抓捕你的時候,你完全有機會用那把刀反抗或者自裁,可是你想的隻是逃跑,因為你想活著。」
講話的時候,左重的手指敲擊著桌麵,並且速度越來越快,咚咚咚的聲音仿佛敲擊在所有人的心頭,讓人有種喘不上氣的感覺。
林遠抬起胳膊用袖子擦了擦額頭的冷汗,左重最後那句話像就像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徹底擊潰了他的心理防線。
他緩緩閉上眼睛,說出了自己的身份:「我願意配合,我是山城地┴下黨情報小組的成員,代號圓規,藥品我已經交給了上線。
接頭的地點是儲奇門,當時周圍有很多難民和巡警,我們隻說了兩句便結束接頭,隨後我躲在較場口的安全屋再沒有出去過。」劥
地┴下黨!
鄔春陽、吳景忠和歸有光差點罵出聲,竟然是異己份子,這下油水是彆想撈了,說不定還要跟那幫紅腦殼拚個你死我活。
一旁的左重卻露出了笑容,背著手走到林遠麵前,低下頭語氣和善道:「好,正所謂識時務者為俊傑,歡迎林先生棄暗投明!」,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