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8年6月日本人占領安慶後,即在城中設立憲兵隊,專門捕殺民國百姓,凡是被逮進憲兵隊的人,日寇或以皮鞭毒打,或驅軍犬狂咬。
夾棍、坐老虎凳、穿手心、火烙鐵等酷刑更是家常便飯,在鬼子的折磨之下,許多受刑者當場死亡。
但即使熬過了酷刑也沒用,活著的人要麼被日本人拉到城外集體殘殺,要麼利用汽艇運到江中,給新兵充當練刁刺殺的活靶子。
一到夜深人靜的時候,城裡的百姓常常能聽到一陣陣聲嘶力竭的哀嚎聲、嗬斥聲,甚至是槍聲。
在安慶站被破壞之後這種情況更加常見,憲兵隊周邊彷若一片鬼蜮,除了日本人,就算是漢奸也很少在此地逗留。
就在左重與汪篤齋交談的同時,日本憲兵隊的審訊室內,安慶站站長蔡聖初被吊在半空,凶神惡煞的日本憲兵舉起鋼鞭向下揮去。
嗚的一聲,布滿倒刺的鞭子落在身┴上帶走一片血肉,鮮紅的血液慢慢滑落,順著蔡聖初的腳尖滴落、沁入到泥土之中。
旁邊一個日本憲兵大尉冷冷看著這一幕,待到地麵被鮮血染紅之後,麵無表情的問了幾個問題。
“你剩下的手下在什麼地方,從金陵到安慶的交通線由誰在負責,接頭暗號是什麼!快說!”
但蔡聖初緊閉雙眼和嘴巴,就像是沒有聽到一般,從落在日本人手上的那一刻起,他就做好了殺身成仁的準備。
疼痛慢慢侵蝕著神經,傷口一點點變得麻木,他一遍遍告訴自己絕不能當叛徒,絕不能成為軍統第一個投降的情報站站長。
刑訊在繼續,直到蔡聖初觸發了身┴體的自我保護機製陷入昏迷,施行的憲兵這才氣喘籲籲的放下鋼鞭,對著問話的大尉鞠了一躬。
“大尉,再打下去,對方會有生命危險,是否讓醫生進來為他治療,或者使用自白劑。”
大尉聞言走到蔡聖初身邊抬手摸了摸脈搏,發現脈搏已經時斷時續,又扒開對方的眼皮看了看童孔,微微搖了搖頭。
“自白劑容易導致腦損傷,況且他是經過訓練的職業特務,對藥物有一定的耐受性,不會那麼容易招供,讓醫生進來治療吧,傷勢穩定後直接送往金陵。”
“哈依。”
施刑的憲兵彎腰回了一聲,轉身離開去叫醫生。
幽暗的光線中,大尉望著蔡聖初暗暗罵了句八嘎,不能撬開目標的嘴巴,意味著安慶憲兵隊未竟全功,到手的功勞要白白送出去一部分,實在是讓人惋惜。
不過目標要是在安慶死亡,帶來的麻煩會更大,所以不如將人交給金陵憲兵隊,失島正丈課長陣亡之後,對方非常被動,想必很樂意接手審訊。
琢磨了一會,醫生進來為蔡聖初治療,大尉走出審訊室來到辦公室給金陵打了個電話,彙報了自己的建議。
金陵憲兵隊方麵果然一口答應,錯失了抓捕軍統金陵區高層這個大功勞,或許能通過蔡聖初找到更多的軍統特工。
雙方隨即大致確定了交接時間和交接程序,與左重想的一樣,日本人選擇了用船將蔡聖初送走,並派炮艇護送。
如今的長江之上,除了日本商船就是日本軍艦,水路運輸可以最大程度保證目標和押運人員的安全。
至於陸路運輸就算了,安慶周邊的山林中,到處是果黨的散兵遊勇和新編第四軍的遊擊隊,目標一出城可能就會被劫走。
與金陵商討完,大尉掛掉電話後又接通了海軍駐安慶軍營,請求對方的協助,海陸之爭那是大人物的事情,跟底層人員沒什麼關係。
身處到處是敵人的占領區,他們要是不能團結一致,遲早要被果黨和地┴下黨趕出安慶,到時誰也不會有好下場。
“莫西,莫西,我這裡憲兵隊,小澤少左在不在?”
“納尼?出去了?”
“等小澤少左回來請告訴他,憲兵隊需要海軍的幫助。”
大尉黑著臉說出這句話,將話筒狠狠砸回了壓黃上,不用說,那個該死的家夥肯定又擅離職守去喝酒了,海軍憲兵都是瞎子嗎,真是豈有此理!
不過這次他確實是冤枉小澤川了,還沒醒酒的小澤川剛剛回到營區,便被“光明前途”刺┴激的兩眼通紅的汪篤齋請到了左重二人居住的旅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