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什麼不重要,你記得自己的任務就好,過段時間會有人給你一筆日元經費,要合理的利用它們,我希望下一次見麵可以叫你探長。
好了,走了,任務完成後利用新的死信箱聯絡,還有,你的母親和弟弟、妹┴妹在澳州墨爾本生活的不錯,有時間你可以去看一看他們。
咱們這樣的人啊,對得起國┴家,對得起民┴族,卻對不起親人哪,說不定什麼時候便馬革裹屍了,不如趁著現在多儘儘孝道,免得將來後悔。”
一聲歎息後,左重轉身朝著山道走去,接頭時間的越長,時間軌跡越難偽造,半個小時已經是極限。
另外,剛剛談話中他讓東強也去獲取班次表,並不是做無用功,同一條情報,隻有經過多條渠道的交叉驗證才可信。
無論是晁厚,又或是東強,都是放出去的風箏,誰都不知道他們會不會突然變節,還是小心點為妙。
不過把東強的親人放在澳州確實不是當人質,威脅手下是最下乘的手段,軍統根本沒有限┴製對方的行動,這點東強自己也是知道的。
左重一邊想一邊走,腳下不停,迅速離開了畢拿山,嚴宜庭眼看著就要到港,他們還有很多事情要做。
他走了,東強自然也沒必要再在山頂吹冷風,身為刑事偵緝處的便衣,雖然撈得多,但工作也很繁忙。
這麼多難民和滬上杜老板這樣的過江龍全部擠在小小的港城,治安能好那就奇怪了,每天維多利亞港都會冒出幾具屍體。
花了半個小時走到港島總署,東強熟稔地和同袍打著招呼準備回辦公室,結果在走廊裡碰到了偵緝處的英國探長,坪時眼高於頂的對方正笑眯眯的與一個華人樣貌的男子說話。
“鄺,放心吧,我已經收到愷自威先生的電報,一有你親人的消息,我會立刻聯絡你,放心吧仁慈的上第一定會保佑他們的。”
白人探長親切的安慰了男子兩句,餘光看到了走來的東強,馬上招招手讓其過來,對男子熱情介紹道。
“這位是我手下最得力的探員,我會將此事交給他處理,鄺你如果還需要其它幫助請儘管說,我儘量滿足。”
講完,白人探長用一種高高在上的目光瞄了東強一眼,吩咐了一些事情,語氣變得冷澹。
“這位是滬上公共租界的鄺福安探長,他的家人在日本人去年進攻羊城時失蹤了,據說來到了港島。
你去協助鄺探長,告訴那些該死的幫派份子,如果他們願意幫忙,這個月的規費可以減少一成。”
滬上租界的探長?
東強心中一驚,雖然跟港城相比,華人在公共租界巡捕房的晉升難度要小一點,可能成為探長的,哪個不是手眼通天的人物。
而且估計那個愷自威先生也不是普通人,很可能是工部局的高層,難怪自己的頂頭上司這麼熱情。
意識到對方身份不簡單,他點點頭表示聽到了,又趕緊彎下腰對鄺福安伸出手恭敬問好。
“鄺探長,您好,我叫東強,是刑事偵緝處的便衣警員,負責上環一帶,對周邊的情況算是熟悉。
在本地幫會,商行那也算有幾分薄麵,如果有人在上環見過您的親人,我保證幫您問出來。”
經過左重的問話,東強知道對方關心的是什麼,都學會搶答了,主動說出了自己的轄區和擅長。
“你好,那就麻煩了。”
對麵的鄺福安笑著跟東強握了握手,神情上沒有一絲傲慢,隻是有些疲憊,看上去已經有很多天沒有好好休息。
這不是裝的,自從收到命令要來港城,為了找個合適的借口離開滬上,鄺福安告訴巡捕房的同事自己的家人失蹤。
又為了把戲演真,他更是將檔桉中的“老家”轉了一遍找人,一無所獲後這才來到港城,並請求“伯樂”約翰愷自威幫忙。
經過這麼多天的鋪墊,現在終於有機會接觸對確定嚴宜庭行程至關重要的班次表,這讓他心中暗喜。
根據組織在第二戰區和日偽高層的同誌透露,對方很可能會乘船前往港城,代表嚴百川與日本人展開談判。
絕不能讓嚴百川媾和,這是鄺福安得知此事後的唯一念頭,要是這種情況真的發生,那整個北方將極有可能落在日寇手中。
想到嚴宜庭隨時都會達到港城,他再也待不住了,稍稍寒暄了兩句就跟白人探長告辭,表示現在就要去上環碼頭,順手還拿出了幾張照片。
白人探長明白,從內陸到港島,如果坐客輪肯定會經過上環碼頭,對方這是想通過詢問碼頭工作人員尋找親人的線索。
隻是每天有成百上千的人登岸,或成為工廠奴工,或被黑幫吞得連渣子都不剩,想要找到人無異於談何容易。
但這種喪氣話肯定是不好說出口的,於是他立刻將此事甩給東強,自己則借口有事轉身離開。
被抓了壯丁的東強不禁心生疑惑,怎麼這麼巧,軍統要的情報在碼頭,鄺福安也要去碼頭,這事要不要向“老朋友”彙報。
工作了幾年時間,他見到過很多利用巧合來掩飾犯罪的例子,不過表麵上他還是裝作熱情的樣子,領著鄺福安上車直奔上環碼頭而去。,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