牟誌業拿著這個東西,定然是想去投靠日本人或者季某人,一旦讓這個叛徒的陰謀得逞,咱們在敵占區的那些布置就白費了。”
“什麼?”
大陳再也沒辦法保持鎮定,唰的一下站了起來,臉色變得異常難看,看著蜷縮在地上裝死的徐恩增,雙拳有點發癢。
中統最早出自組織部的黨務調查科,是他這一係最重要的情報力量,即使現在的局長是朱騮先,也改變不了這一點。
為了能夠牢牢掌控中統,他這才一次次幫徐恩增擦P股,否則就算有姑母的麵子在,他也不會原諒對方這麼多次。
可結果呢,徐恩增提拔的人竟然把中統最重要的特工名單搶走了。
這就像一個耳光狠狠打在大陳的臉上,讓他覺得自己以前做的那些事情都成了笑話,並且感受到了一股巨大的壓力。
開戰後,特彆是偽國府成立之後,他安排了一些情報人員利用各種身份潛伏在敵人內部,隨時等待喚醒。
最近高層開始關注敵偽的黨政情報,這原本是中統大顯身手的好時機,隻要啟用這些眼線就能掌握季某人及其黨羽的動向,他也能在委座麵前露個臉。
現在好了,所有家底都泄露了,還打探個P的消息,人員能不能撤出來都是個問題。
越想越氣的大陳,顧不得什麼親戚不親戚了,抬腳將徐恩增踢得鬼哭狼嚎,完全失去了坪日的從容和儒雅。
本就惱怒的小陳見狀也加入了進來,兩兄弟像踢皮球一樣,把小表弟從左麵踢到右邊,又從右邊踢到了左麵。
兩人腳下的徐恩增體會到了牟誌業的感覺,眼淚嘩嘩直流,不過在委屈之餘他不斷翻滾,熟練的避開要害位置,這算是被打出經驗了。
“呼呼呼”
大陳的身┴體一直不好,年輕時就有肺結核病,“運┴動”了一會之後便大口呼氣,額頭上滿是虛汗,表情十分痛苦。
見兄長如此,小陳趕緊將其扶到沙發旁坐下,並讓傭人取來藥片和溫水,輕輕拍著大陳的後背將藥喂了下去。
就連許徐恩增也停止了哀嚎,小心翼翼的來到兩人身邊,幫大陳按了按胸口,生怕靠山被自己活活氣死。
吃了藥又喘息了許久,大陳虛弱的抬起右手指著徐恩增似乎又要罵人,猶豫了一會最終歎了口氣,緩緩說道。
“你立刻回中統,協助朱騮先抓捕牟誌業,追回文件,再給那位沈主任一筆錢,免得人家背┴後捅刀子。
聽說對方是左重的好友,對吧,那就也給左重送點賠禮,你是鬥不過左重的,該低頭的時候就要低頭。
隻要這兩個人不針對你,朱騮先會給我一點麵子,此事便算結束了,快些去吧,一定要抓到那個牟誌業。
若是抓不到人,也追不回名單,就儘快發出預警撤回所有潛伏人員,不能讓這些勇士因為你的錯誤喪命。”
講到最後,大陳麵目猙獰,陰鷙的目光看得徐恩增直哆嗦,不敢再廢話轉身離開了官邸,上車直奔川東師範而去。
此時的山城已經進入了高度戒備狀態。
一隊隊衛戍司令部的士兵在各個出城通道拉上了鐵絲網和拒馬,對往來人員車輛進行盤查,包括掛有政┴府和軍方牌照的汽車。
國府僅剩的海軍力量冒著被日本人轟炸的危險打開探照燈,於市區南北的茳麵上四處巡弋,攔截所有船隻,謹防有人遊泳過河。
甚至向來不對付的中統和軍統,也在上峰的嚴令下聯手展開調查,無數特務穿梭在複雜的街巷中,尋找目標的蹤跡。
徐恩增看著車窗外這麼大的場麵,心裡是越來越沒底,這一切可都是他和牟誌業造成的,加上工業學校那件事,他知道自己的麻煩大了。
等到他的車開進中統的大門,正在辦公樓樓下談話的戴春峰、朱騮先、左重立刻轉過頭,三人看著對方就像是看一個死人。
某人得知中統的特工名單被竊之後,氣得砸壞了好幾個茶杯,出口成章了好幾分鐘,可見有多憤怒,就算目前還沒有下令逮捕“罪魁禍首”,但這是遲早的事。
或許用不了多久,他們就能欣賞徐副局長表演胸口接子彈了,到時候一定要占個好位置,送“老朋友”最後一程。
望著一本正經下車,假裝什麼事都沒有發生的徐恩增,左重暗暗冷笑了兩聲,然後便看到鄔春陽快步走了過來。
“副座,兩天前那個人沒有跟任何人告彆,獨自一人從老家前往山城,咱們的人全程監視跟隨,對方目前在茳北縣的一家旅館裡。”
見到左重,鄔春陽貼在他的耳旁,小聲彙報了一件事,此事聽上去似乎跟正在追查的牟誌業沒有任何關係。
不過左重聽完報告後非常興奮,嘀嘀咕咕的跟老戴和老朱說了幾句,很快三人就眉開眼笑的坐上車快速離去,被無視的徐恩增摸了摸下巴,心中驚疑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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